蘇爻瞬間睜大了眼睛，他早就該想到，他這個師弟是如此的聰明，怎麼會認不出來自己呢？

沈焱的眼神如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蘇爻又慢慢低下了頭，不願回答。

沈焱的手還撫在對方的臉上，動作溫柔，讓蘇爻留戀著。

蘇爻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的嘴角忍不住地顫抖著。蘇爻太害怕失去眼前的這個人了，他不願意讓對方跟著自己一起，承受自己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如果沈焱真的知道了自己就是蕭楚寒後，他會不會就不敢同自己在一處了？小焱他喜歡的是那個以前的大師兄還是現在的蘇爻呢？

蘇爻的眼眸裡蓄滿了淚水，仿佛沈焱要是再逼問下去就要哭出來了一般。

沈焱望著蘇爻那憐人的模樣，內心便又不忍了起來。他的手指在對方的臉上輕輕摩擦著，生怕弄疼了對方一般。

就當沈焱打算不如就這樣糊塗下去的時候，他看見蘇爻微微點了點頭。

沈焱以為自己眼睛花了，他晃動了一下自己的頭。

這時，蘇爻慢慢抬起頭來。咬著自己一邊的嘴角，眼淚汪汪地看著沈焱。

“認識...”

那聲音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讓沈焱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認識？

自己猜的果然沒錯？難道他真的和大師兄有關係？

沈焱忍不住地抓緊了對方的肩膀，高興地說道：“你，那，那你是？”

蘇爻的眸子裡滿是悲傷，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緊接著他慢慢開口道：“晏蘇以前給我看過你的畫像，我便記住了...”

沈焱臉上的笑容便瞬間凝固了，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雙手也慢慢地從對方身上滑落。

畫像？就單單靠一幅畫像就這般喜歡自己嗎？

沈焱不相信，蘇爻明明就是在說謊！這裡到底有什麼隱情？他為何不願開口承認？明明兩個人是那麼地相像？他明明就是大師兄，為什麼不願意承認？

一連串的疑問爬上了沈焱的心頭，他微微皺了皺眉，不知要怎麼再去開口去質問對方？

蘇爻艱難地擠出一個笑，然後眼角處滑落了一滴淚來。

“小焱，你願意相信我嗎？”

沈焱不知該怎麼辦了，相信嗎？他相信蘇爻嗎？從他毫無顧忌地跟著對方來到了鬼界，到現如今兩人又這般喜歡著彼此。

難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不相信蘇爻的嗎？

沈焱搖著頭，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疼得難受，讓他無法呼吸。沈焱的聲音顫抖著，還夾雜著一絲絲哭腔，他艱難地開口道。

“大，大師兄...”

終於，沈焱說出了心底裡那句積壓了很久的話。眼淚順著沈焱的臉頰，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蘇爻低著頭，他沒有回答。他的手藏在了衣袖中，指甲深深地陷到了掌心裡。

過了一會兒，蘇爻冷冷地開口。

“我不是你的大師兄...”說完，他便起身背對著沈焱。

“我不會認錯，你就是...為什麼？為什麼？”

沈焱坐在那裡，依然一動不動。他的淚水已經打濕了前襟，時不時地抽泣著。

“師大兄，你知道不道，這些年我有多想...”

話還沒說完，沈焱便感覺到不知何時，蘇爻的腳下漸漸布上了一層冰霜。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同你師兄相像嗎？”

蘇爻突然冰冷地開口，那聲音宛如一支利箭，穿透了沈焱的胸膛。他趁機轉移了沈焱的話題，將原本的逼問劃到了對方身上。

沈焱猛地抬頭，他一時語塞，竟然不知要如何回答。

是這樣嗎？自己明明那麼喜歡蘇爻，可是，沈焱為何就是忘不掉大師兄呢？

蘇爻站在那邊，他不敢回頭去看那個他喜歡已久的人。他不能再讓沈焱再失去一次自己了，那樣沈焱一定會更加難過。

“不是的，不是...”沈焱站起身，他慢慢走到了蘇爻身後。

蘇爻不敢再同對方爭論這個話題，他隻得裝作滿不在乎便要離開。

“我喜歡你，無論你是誰我都喜歡...”沈焱見狀，著急地喊了出來。

“你是鬼王我也喜歡你，就算...”就算你真的不是他，我也喜歡你。

沈焱後麵的話聲音越來越小，小到隻有自己的心才能聽得到。

蘇爻忍不住地開始顫抖了起來，他的胸口痛得讓他感覺仿佛要發病了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忍受？

蘇爻硬生生的將自己的眼淚逼了回去，他依然冰冷的問道：“就算什麼？就算我不是你的大師兄...你還會這般喜歡我嗎？”

沈焱扶著一旁的樹，他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胸口，慢慢抬頭看了過去。

“喜歡...我喜歡爻兒...”沈焱更加難過了，他每說出一個字，胸口就會疼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