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焱聞言一怔，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鬼十三見他滿臉的震驚之色，便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因為那塔裡關著的是你自己的靈...”

沈焱一個趔趄，後退了兩步，險些栽倒，“什麼？那塔裡關著的是什麼？”

鬼十三笑了笑，他見沈焱的樣子便想要嘲弄他一番。

“哈哈哈，可笑不？你找了你師兄和靈獸這麼多年，現如今，他們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真是天大的笑話！命運不公，造化弄人啊！哈哈哈哈...”

沈焱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他不敢相信鬼十三說的話都是真的。

雖然他已經認出了蘇爻是自己的大師兄，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焱獸竟然還活著。

這一刻，沈焱震驚得無以複加，原來他口中的怪物，竟然是他的靈獸。

“當初，他們一起投入鬼門後，便被壓在了塔裡...”鬼十三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原尾。

“蘇爻在塔中斬殺了一群惡鬼，成為了如今的鬼王。”

聽到鬼十三的話，沈焱的心不由得一痛。

“他們原本是出不得那塔的，但...鬼王同眾鬼們做了交換...”鬼十三負手立在那裡，他接著說道。

“將那無數的惡鬼幽魂們寄養在了自己的體內...”

沈焱聽到此處，喉嚨便越發的緊了起來。他想要放肆地失聲痛哭，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沈焱痛心疾首，他無法想象，當年的大師兄，是何等的絕望。

“你也不必這般難過，他現在還有得救...”鬼十三又開口安慰起了沈焱。

“呃，咳咳——”沈焱的喉嚨卡出了血來，但是他還是發不出聲音。

“唉...”

鬼十三歎了口氣，他又慢慢轉身，走到了沈焱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沈焱感覺自己的頭頂仿佛被人紮了一針。

半晌，沈焱終於失聲痛哭了起來。

“哭吧，哭夠了再來找我。你到底要不要開封印，都自己想清楚...”鬼十三搖了搖頭，便回了屋子。

沈焱跪在院中，無助地哀嚎著。

疼，渾身都疼。沈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移位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到他的全身。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沈焱找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堅信著大師兄和焱獸都還活著。可是，現在他們就都在自己的身邊了，沈焱卻感覺這一切好似幻境一般，讓他不敢觸碰。

那天師父為何不將自己的封印全部打開，他真的是怕自己遭到反噬嗎？

沈焱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害怕，他不敢再想下去。

師門，是師門的人布的“鬼陣”。那人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師父，——黃天冥。

沈焱感覺自己的心口處裂了開來，他慢慢地躺在了地上，死死地抓緊了地上的雜草。仿佛讓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一般，疼得他無法呼吸。沈焱的指尖冰冷，渾身的血液倒流。他痛哭著，嘴角止不住地顫抖。

沈焱目光呆滯地看著那黑壓壓的天空，似乎又回到了那令他痛不欲生的一夜。

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這一切仿佛又才剛剛開始。

...

翌日，鬼十三睡醒後像往常一樣出來找草藥，不想他見沈焱就這樣躺在地上睡了一夜。

“唉...情種教出來的都是情種...你師父若是也像你們這般...唉...”

鬼十三歎了一口氣，他自言自語地說著。他怕沈焱真死在了自己院子裡，於是用腳踢了踢沈焱，將人弄醒了過來。

“喂，還睡...想好了沒有，到底救不救你那小情郎了？”

沈焱慢慢睜開雙眼，他感覺自己渾身仿佛剛剛受過酷刑一般，疼得他無法爬起來。他躺在地上，就這樣望著鬼十三。

“嗯...”

鬼十三感覺他好像不太對。於是，伸手摸了一下沈焱的手腕，無奈地歎息道：“不如你先回去，改天想好了再來找我吧...”

沈焱聽到他這麼說後，便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他的眼眸裡布滿了血絲，整個人也看起來憔悴不堪。沈焱現在急火攻心，如果強行開封印恐怕真的會被反噬而死。

鬼十三要是真的把這個小情郎給禍害死了，他怕是要被鬼王給分屍不可。

沈焱聲音沙啞的說道：“無妨，前輩您開始吧，我承受得住...”

鬼十三一聽頓時來了興致，他摸了摸胡子，故又裝作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接著說道：“彆，你要是死了，算誰的？”

“我，我可以...我隻是太餓了，吃了東西便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