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原鏡越過人群尋找到望月葉的身影時,他正結束了對最後一位傷者的救治,那位老者感激不已,此時緊緊地握住望月葉的雙手。但當他的眼神與林原鏡接觸的一瞬間便立即低下頭,喃喃低語著一句話轉身離去。
那道眼光如同閃電雖然轉瞬即逝但令人過目難忘,老者背影佝僂,但林原鏡卻無法忘記他鷹犬一樣銳利的目光,和他瞎了一隻的眼睛。
那句話也如同詛咒一般在思維之中盤旋。
“先生,主會保佑您……”
她是見過這樣一個人的——但是在什麼時候?空中飄浮的焦糊味和煙塵提醒了她——那架飛機劫持爆炸案,她曾親眼目睹這位老者從爆炸現場離開。
正在她恍神時,望月葉卻不以為然地略過了那句話,隻是笑吟吟地將手揣進振袖的袖口,薄唇微啟:
“一場惡戰呢。”
林原鏡的注意力這才回籠,望月葉那好整以暇的溫和目光令她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她上前一步但沒敢靠的太前,生怕自己這借助高跟鞋都得仰視望月葉的身高削弱了自己的氣勢,然後順勢抓過望月葉羽織一邊的衣襟。
“江戶川已經招了,你要不要審時度勢快點認罪呢?——望·月·前·輩?”
她向來是很少這麼稱呼他的——初見時第一天保持著偵探助手矜持的時候還這麼敬稱過他,但越到後麵倒是愈發自由散漫再沒用過這個稱謂。望月葉凝視著這雙近在咫尺閃著光的琥珀色眼眸,少女興師問罪之時總是如此得意洋洋的,像是隻耀武揚威展示自己尖牙的貓,他垂下眼簾,笑意仍舊淺淺。
“既然是社·長·的要求,我一定知無不言?”
絲毫不落下風啊……林原鏡在心底腹誹,不過臉上的表情仍舊緊繃,一副嚴刑逼供的模樣:“這中間的時間,你究竟在哪裡?”
望月葉:……
望月葉:“江戶川柯南真的招了嗎?”
他轉向江戶川的方向,小柯很明顯早已焦急地望著這邊試圖和望月葉搭上眼神很久了,一看到望月葉他便撥浪鼓似的搖著頭恨不得立馬剖腹給他看自己真的隻吃了一碗粉。
好吧沒有,其實是我詐你的,林原鏡眼神飄忽,想報最開始一下子被他詐到自爆卡車一樣的承認自己從阿卡姆來的仇還真難啊……
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在氣勢上不占優勢,突然失去了追問的興致,悻悻然決定放棄算了,就在此時望月葉卻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如果你麵前有這樣一個人:她的麵具已經戴的太久,有些記不清自己本來的樣子,你會選擇接受麵具,還是接受麵具之下的存在?”
“如果你麵前是這樣一個人:他向你展現的不是真實的自己,你會選擇揭下麵具後,仍舊對待彼此的態度始終如一嗎?”
她(彼女)?林原鏡敏感地注意到了第一句話裡對方的用詞,應該是他(彼)吧?望月葉故意為之,還是單純口誤?思考這件事的她緊抿下唇沒有回答,而望月葉的手覆上她握住自己衣襟的手背,引導那隻手探向自己懷裡——然後掏出了一套小巧的塔羅牌。
“既然借用了我的身份,怪盜基德也得付出一點代價才行……”望月葉從林原鏡的手心裡接過那副設計精巧燙金花紋的塔羅,手指靈活地切分展牌,黑底燙金紋路的紙牌在他手心裡如同有生命般飛旋,然後背麵向上扇子一般展開。
“如果迷茫的話抽一張塔羅吧。”
“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種技能?”林原鏡看著他那不亞於專業魔術師一樣的手法有些愣怔。
“都說了他付出了一點代價。”望月葉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眯縫起來。
林原鏡被莫名其妙的低氣壓嚇得隻能順從地抽牌,一張黃袍之人左手緊握長劍右手持有天平望向前方——但這張牌的圖案是顛倒的。
“正義,逆位……”望月葉笑意愈深,林原鏡卻更看不透了,“要聽解牌嗎?”
“——好像這裡有人表裡不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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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江戶川小同學你在看什麼啊,脖子伸這麼老長。”園子處理完一大堆瑣事,確認自己母親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才有時間過來看看,一過來倒是沒找到林原鏡,首先看見的反倒是拚命給望月葉打眼神的江戶川,不看倒還好,一看園子少女大受震撼,“望月……望月葉……和鏡醬——”
小蘭也追著園子匆匆趕來,園子少女驚掉下巴的神色讓她也有些意外:“什麼你這光速失戀一樣的表情……啊呀……”
這麼一看她下意識蹲下來捂住小柯的眼睛:“小小小、小朋友不能看!”
“真的沒什麼啦小蘭姐姐……”江戶川拚命扒拉著蓋住自己眼睛的手,表示讓他康康,“我、我都習慣了……”
他都習慣了。
毛利蘭深感痛心。
“唔,”小蘭聞言陷入沉思,半晌有些猶豫地說,“那個,江戶川君,我家也有空位,你如果想的話可以隨時來住……”
莫名其妙因禍(?)得福(?)江戶川:?
“嗚嗚嗚,林原鏡望月葉,望月,林原鏡,嗚嗚嗚。”園子還在望著兩人的身影眼淚婆娑。
“彆哭了園子姐姐,葉哥鏡姐真的天生一對沒有彆的可能的……”江戶川一邊說實話一邊補刀。
“嗚嗚嗚我沒有,”園子的眼淚從嘴角流出,雖然江戶川看不見,但是她的碎碎念卻悉數傾倒入他耳朵,“仔細一想他倆確實好香,這麼好的一對我怎麼現在才發現,雖然現在鏡醬年齡還不夠,但是嗚嗚再等一年就一年……”
雖然你品味確實不差但是。
等下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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