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你沒事吧?”
小蘭關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原鏡大聲警告她:“你們不要過來!”
“嗬嗬,”大叔的笑容又深了一份,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自得的笑意,“那些小鬼的消失代表著計劃已經完成了……馬上,馬上我也要享受——”
黑貓圓溜溜的眼睛在手電的光芒下異常閃亮,它靜靜佇立在此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林原鏡。
“享受什麼?”林原鏡的直覺已經暗道不妙。
“財富,榮耀,一切想要的東西——”那人眼眶已經發紅,雙手在空中病態地舞動著似乎在描述一個極度完美的願景藍圖,“啊啊,當然還有——”
“永生。”幾乎是同時,他嘶啞的聲線和一個異常稚嫩的聲音重合。
林原鏡訝異地低頭,灰原哀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邊。
她篤定的神情讓林原鏡一時恍神,難道他們目前正在麵對的真的是——
“所以,所以,我在這裡殺幾個人是完全無所謂的,”大叔用力拆開彈夾查看裡麵的餘量,這是在對峙過程中本不該出現的行為,但很明顯他並沒有把眼前的女高中生和小學生放在眼裡,“嗬嗬,剛好夠送你們上路,但她有能讓子彈都停下的方法,要小心啊,要小心……神秘學偵探,林原鏡……”
這麼喃喃低語著,他猛然抬頭雙眼對上林原鏡的眼睛:“你也很好奇那個世界吧?我知道你,你一定也會好奇那個世界的,想看看嗎?我們這麼努力的理由?”
我們。
林原鏡原本打算用時間靜止直接處理掉這個大叔,但沒想到他還有一個不知所蹤的同夥,這下最佳選擇隻能是順坡下驢了,她裝作很好說話的樣子舉起雙手,沒有感情的棒讀道:“啊,好想看看呢,是什麼呢~”
大叔轉向了那隻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貓。
“喂,貓,把門打開,不然就殺了你,就跟殺了它們一樣。”
*
“關於雪莉的追蹤目前的進展幾乎是按計劃進行的,但是……”安室透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打著文字,寫到轉折時停頓了一瞬,拿起一旁的波本酒淺淺啜飲了一口,喉結微動,冰冷的液體便順著滑入,最終他還是放下酒杯,繼續寫道,“由於斯佩斯梅德本人的失誤,導致關鍵物品遺失在波洛咖啡廳,派遣波本前去取回時,此物已經被交付於警方。此案中出現了一個關鍵證人——”
他的指尖懸停在鍵盤之上,最終敲下了那個名字。
“神秘學偵探林原鏡。”
“根據組織中一貫擁有的共識,申請將此人加入監視名單一並審查。”
電腦屏幕的藍光照亮了他的臉龐,光標在報告末尾懸停閃爍。
“鑒於組織在此方麵重點關注的最後一位人物‘望月葉’已經銷聲匿跡,申請將此處的空缺更換為林原鏡。”
這是一招險棋。
安室透無數次複盤這封郵件的內容和措辭,在確認內容確實無誤之後,在收件人地址上敲入了一個地址。
他幾乎能幻聽到那響起的七個孩子的旋律。
發送。
幾乎沒過多久,那邊的回複便已經傳回。
“隨梅德去吧。”
以及緊隨的一條。
“不必,因為她已經在那個位置了。”
“……哈。”安室透將自己的背靠上身後的椅背,撩起劉海,半晌隻能吐出一聲苦澀的哂笑聲。
套到了最不想知道的情報啊。
——組織裡有人比他還早地在關注這件事,而且這個人的職級隻會比他高,不然無法在林原鏡還未真正嶄露頭角之前就勸動那位先生修改名單。
林原鏡的處境,比他想象的要危機叢生多了。
“那麼,可否由我來進行對她的監視?”安室透再進一步提出訴求,在此時BOSS並不會懷疑他的目的,隻會覺得他動作積極忠心耿耿……
“和貝爾摩德?也好,雪莉的事,也需要你們多操心了。”
波本酒的冰塊逐漸融化,敲擊了一瞬杯壁,發出叮當一聲脆響。
冷凝水珠順著杯壁向下緩慢流淌。
*
“嗚嗚,好冷啊,這裡是哪?”光彥搓著自己的手臂瑟瑟發抖,“怎麼這麼黑啊……我們這是來異次元了嗎?”
“彆瞎說!我們肯定還在,還在貓咖裡……”元太立馬打斷這種喪氣話。
“可這世上哪有這麼大還這麼黑的貓咖啊!”一起被牽連進來的小男孩也受不了了跟著一起嚷嚷。
是的——又大又黑——這種簡單質樸的形容用來描述他們當下的情況竟然也算得上是貼切:眼前沒有光亮且望不到邊,除了幾個人淡淡地仿佛自身發光一樣能看得見彼此,這裡如同由不反光物質組成的一個純黑的宇宙,四處都深遠到望不到頭——因為純淨的黑暗已經消弭了距離感。
“我們已經向著一個方向走了十幾分鐘了吧!”元太放下手表,握緊拳頭,“再走走一定能出去的,再說了,在這總比和貓的屍體躺在一起強吧!”
“可是——”光彥還想反駁,不過某個方向逐漸出現的小點打斷了他的話,“啊!有人!”
那個逐漸靠近他們的身影是江戶川柯南,他帶著追蹤眼鏡奔向他們大喊:“元太——光彥!你們都在就好!待在那千萬彆動!”
“喂!柯——”元太高興地要和江戶川彙合,剛邁出去一步就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長條狀的東西卷了起來倒吊在空中。
“都說了叫你彆……”
“這是什麼啊!”元太掙紮著想要掙脫四下卷上來的那些東西,仔細一看那是些漆黑的類似觸肢一樣的東西,有著光滑的外表皮和似乎並不定形的形狀,但卷緊他的觸感又是結實而真實得讓人想哭。
“你不要掙紮,表現中性態度它就會放過你了!”江戶川此時終於到了幾人身邊。
“就算你這麼說……”元太哪是那種能聽勸的,在近乎窒息的恐懼下無力地揮舞著自己根本不聽話的四肢。
江戶川隻好掏出麻醉手表用一針解決了這個危機。
“我們得背著昏迷的元太前進?!”光彥看見倒在原地不省人事的元太的同時仿佛也看見了自己漆黑一片的未來。
“哈哈,我一定在做夢……”小男孩生無可戀地碎碎念著。
“嗯……可以這麼說?”
江戶川這麼小聲嘟噥了一句。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