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劇的排演已經進行到劇情上的舞會部分,而演員們也愈發投入,以至於已經將桌椅挪開騰出位置,仿佛已經真的在演出那場舞台劇。
“你並未受邀參加這場演出。”湖中仙女的手下辨認出一位黑衣騎士的隨從,伸手攔截示意對方離開會場,“請離開此處。”
“但毫無疑問,你看到卡爾克薩的尖塔在月亮後升起,不是嗎?我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可回了。”隨從輕佻地笑著,猛然拔出自己的佩刀。
這位隨從開口之時,林原鏡注意到毛利蘭突然蹙起了眉頭,她隨著毛利蘭的目光望向那位演員,他好像是學校樂團的成員,昨天她還在帝丹小學看見他在舞台上隨樂團演出。
正在林原鏡愣神的當口,手下也拔出佩劍和隨從扭打至舞台中央,刀光劍影之中兩人的神色都無比認真,仿佛真的要為自己的主人獻身,至對方於死地。
如此拚命的打法在這樣下去是會出事故的,林原鏡立即轉頭示意園子導演喊“卡”,可園子好像已經被這場精彩的纏鬥深深吸引無法自拔,林原鏡再度環視整個教室,大部分的演員真的在原地露出或驚懼或揪心或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這裡就是假麵舞會,而這兩人彼此揭露了身份,撕掉了那副假麵。
還好道具是未開刃的塑料製品……林原鏡隻能這麼寬慰自己。
“我的刀劍今日不算快利,就讓我親手將您了結。”樂團的那位演員率先丟下了手裡的道具,一拳狠狠砸向了對方的麵門,發出令人咋舌的結結實實一聲鈍響。
被揍的那個人被這一擊重重掀翻在地,爬起來的時候唇齒都已經帶了血:“王不會允許有人汙染祂的舞會。”
然後他手指下移,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貨真價實的折疊刀。
林原鏡立即搖醒還在迷迷糊糊的鈴木園子,園子這才反應過來,大喊:“卡!卡!到此為止!”
此時群演們才如夢初醒般開始慌亂真的要出人命了,而兩位演員仍舊沉浸其中。
“蘭,拜托你了。”林原鏡留下這句話之後立即閃身上前一把推開那位呆愣在原地的樂團成員。
毛利蘭聞言相當心有靈犀地給出一記華麗的飛踢,空手道優勝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那把折疊刀在這一擊之下橫空飛了出去,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釘死在教室的牆壁上。
即使被毛利蘭和林原鏡救了一命,樂團成員仍舊在揮舞自己的拳頭挑釁對方:“來殺了我啊!”
然後他就被鷲見按住了肩膀,突然雙腿一軟跪倒了下去失去意識。
“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鷲見放開他又徑直走向還在歇斯底裡的另一位被來了一拳的演員,一記手刀對方也暈了過去,“然後你也是。”
“新出老師,看來要借用一下醫務室了。”林原鏡拉起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樂團成員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編造說辭安撫無知群眾,很熟練地給突發事件收尾,“他們就是入戲太深了,沒事沒事。”
“你……排演點溫和的部分,我先去醫務室一趟。”林原鏡臨走時仿佛安慰一般拍了拍鈴木園子的肩膀。
鈴木園子:TUT我隻是想寫一個夾帶私貨的劇本罷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咦……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是在排演嗎?”
病床上的人悠悠醒轉,露出有些迷茫的神色。
“美樹學長,你給了佐倉同學一拳還讓他殺了你。”林原鏡在病床前百無聊賴地削著蘋果,作為一個偵探,為了拿第一手證詞她一直守到現在,“多少夾帶點私人恩怨吧。”
“哪有這回事,我都不認識他……”美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用力過猛有些紅腫的拳頭,以及撫摸了一下比拳頭更疼的後脖頸,“我感覺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暈暈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麼,這也算是覺醒了演戲的天賦嗎?”
“你知不知道再演下去就要被佐倉同學就地正法了?”林原鏡的蘋果終於削完了,無視了對方伸出來接蘋果的手,自己啃了一口,“頸動脈大出血的那種,給我們學校地板免費上新的紅色塗裝的那種?……除了這個,你還能想起些什麼嗎。”
“想起我後脖頸真的好疼……鷲見是不是出手了,這個混蛋下手也不知道輕重……”美樹痛的呲牙咧嘴。
“能活蹦亂跳就行,待會讓新出老師再看你兩眼,沒問題應該就可以走了。”林原鏡叼著蘋果起身。
“……林原同學。”
病床上的人有些猶豫地開口。
“嗯?怎麼了?”
“我知道你是很有名的神秘學偵探,難道我也被那種事件纏上了嗎?”
“……哪種事件?”
“雖然米花現在一片祥和,但我知道這裡早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副模樣了,到處都有令人膽寒的事發生,民眾生活在虛假和平的繁榮裡,對那些事一無所知。但我知道,我知道一件事。”
對方的眼睛轉了過來。
“你是救世主。”
“……我不是。”林原鏡後退半步。
“我們有預言,神有旨意,祂們在注視。”
“Stars are falling;stars are 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