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往床下的暗格裡裝了倆,力求能把任何擅自動這暗格的人炸死。
剩下那個炸/彈被他戴在了手腕上。
隻要不啟動爆炸模式,這個電子手表當然還是能正常使用的。
當然,正常人多半是不敢把炸彈戴在手上到處跑的,但對於亞人來說,這都沒關係。
死亡這件事情對鹿見春名而言,已經和吃飯喝水一樣正常了。
哪個亞人死亡的次數沒個千八百次的?
做完這一切,鹿見春名終於想起了他應該做的任務——暗殺清水製藥的董事會成員,山口英。
根據安室透所說,山口英這個家夥是個純粹的二世祖,黃賭毒樣樣都沾,是個“有點精明但用錯地方的蠢貨”——琴酒語。
私藏的資料要怎麼找出來是個問題……
首先,他得混進珠寶展覽會裡。
這並不是對外開放的展覽會,要有邀請函才能入場。
這樣的場合,一般都會需要招待生的吧?
鹿見春名想了想,掏出手機進行一番檢索,立刻就找到了橫山珠寶舉行展覽會的場館正在招聘招待生的訊息。
如果說彆的工作還有點懸,但招待生這種一看臉蛋二看身材的毫無含金量的工作,鹿見春名很有自信。
——彆的不敢說,他的臉從小到大無往不利。
將箱子裡的材料收起來放好,鹿見春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房間裡的牆已經變成了三麵黑一麵白,床顯然沒能幸免於難,他隻能從櫥櫃裡拖出一張棉被來放在榻榻米上湊合一晚。
自//製//炸彈顯然是件耗費精力的事情,鹿見春名熄了燈後入睡地很快。
室內昏暗,隻有一段月光沿著縫隙淌進來。
藏太彎腰,將柔軟的棉被往上拉了拉,蓋住鹿見春名的肩頭。
野獸般鋒利的利爪在少年的發梢溫和地撫過,隨即化成了一片逸散的黑色粒子,落在湧入的月光中消失不見。
*
“抱歉,我們這不招臨時的……”
坐在前台的女士胸口上彆著寫有“小池”的工牌,她聽到鹿見春名的問話時甚至沒抬起頭,正在翹著手機鍵盤回複消息。
等發完消息,小池女士才抬頭看向鹿見春名,嘴裡沒說完的話瞬間卡了殼。
“……也不是不行。”
小池女士端詳著鹿見春名的臉,硬生生把話拐了個彎,堅強地說了下去。
她麵前的少年站在落進明淨玻璃的日光中,溫暖的金色將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銀白的發絲和睫羽顯出半透明的質感來。昳麗得過分的眼角眉梢含著笑意,他笑起來時眼底的金色像是融化的蜜糖。
很難有人能麵對他說出拒絕的話來——反正小池女士做不到。
“招待生是吧?”小池女士暈暈乎乎地問,“那個,你……”
“鹿見,”鹿見春名適時回答,“我姓鹿見。”
“鹿見先生,稍等一下,我先去跟經理說一聲。”
小池女士站起來,走出幾步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鹿見春名,在得到了他的禮貌微笑後又紅了臉,匆匆離開。
等鹿見春名走出來時,不過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他成功靠臉搞定了小池女士和場館經理,以“大學生還要讀書上課”為理由,決定了接下來幾天的半天兼職——當然包括橫山珠寶的展覽會那一天。
現在這個點也才剛剛午後,鹿見春名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點開地圖開始查看所在的定位,然後將地圖縮小——如果他沒記錯,昨天在暗格裡找到的地圖上,被紅圈圈出來的其中之一的地點,離這裡並不算太遠。
“來都來了……順路去看看吧。”
……
紅圈標記起來的具體地點是一個略顯偏僻的街區,街區內基本都是獨棟的房屋。
鹿見春名回憶了一下地圖上標注的紅色數字——4-79。
他找到位於4町目79號的房子,房子門口被鎖住。
但無所謂,鹿見春名取下發卡搗鼓了兩下,鎖應聲而開。
他的手指在玄關的鞋櫃上擦過,沒染上任何灰跡。
雖然玄關沒有放鞋,但能看出廚房的料理台有使用的痕跡,這間房子一定是經常有人到訪的。
能被特意標記出來,那麼必然不會是一處普通的房子而已……根據混黑這個身份背景聯想的話,難道是安全屋之類的東西?
鹿見春名轉了一圈,直接走上了二樓。
二樓的臥室很乾淨,不像有人居住過,甚至地板上連根頭發絲都沒有。
他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角落上。
那裡立著一個裝著貝斯的黑色樂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