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見春名收了聲,沒再繼續哼歌。
他放輕腳步,又折了回來,伸手我上休息室的門把手。
“哢噠”的輕微聲響從門口傳來。
山口英本來遲緩的心跳再一次狂跳起來。
門縫打開,從縫隙中露出了少年的半張臉來。
銀發在透進房間的一段月光下折射出輝光,那雙鎏金的眼瞳在昏暗的房間內像是在發光,金色的火焰在他眼底洶湧著跳躍。
“抓到你了,山口先生。”
少年微笑著說。
不可否認,鹿見春名的長相是沒什麼攻擊性、甚至顯得柔軟的昳麗;但在缺少光亮的昏暗之中,他嘴角的笑容愈發擴大,那雙金色的眼睛更像是捕獲到獵物的野獸,流淌著某種隱隱的興奮。
用更精準詞來形容的話,那鹿見春名這個時候在山口英的眼裡,變態程度不比連環殺人犯少。
“動手!快動手——”山口英失控地喊起來。
但兩個保鏢沒有動彈。
山口英失去理智地開始怒吼:“你們為什麼不動?!你們在乾——”
最後幾個字戛然而止地卡在山口英的喉嚨裡,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被硬生生掐住脖子的雞。
在山口英略顯渾濁的瞳孔之中,兩個保鏢已經失去意識,倒在了鋪上柔軟地毯的地麵上。
但他的身後空無一人,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他麵前的鹿見春名也沒有動手……那麼,這兩個保鏢是為什麼會昏倒過去?山口英驚懼地顫抖起來。
“幽……”山口英的聲音劇烈顫抖,幾乎吐不出幾個字來,“幽靈……”
某種程度上來說,兩個保鏢的昏倒確實是幽靈乾的——鹿見春名的黑色幽靈。普通人看不見的黑色幽靈在開門的瞬間便潛入到了房間之中,打昏了山口英的兩個保鏢。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那必然是因為鹿見春名。
山口英咽了咽唾沫,雙腿止不住地打起擺來。
“山口先生,我不是很想一來就對你動粗的。”鹿見春名可惜地歎了口氣。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毫不在意地踩過保鏢的身體,輕快地跳了一下,來到山口英的麵前。
那雙氤氳著燦爛金色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底沉著寒芒。
“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那份資料不在我身上……”山口英顫顫巍巍地答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那份東西永遠也不可能到你手上了!”
山口英已經被嚇慘了。
鹿見春名:“哦,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跟你回去拿?你猜我信嗎?”
反正鹿見春名不信。
根據山口英的資料來看,這個禿頂胖子是個十分自我、且剛愎自用的人。
像山口英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把那份的實驗資料藏在彆處了。他一定會找信任的地方藏好,而他隻信任自己,當然也隻會帶在自己身上。
山口英的眼睛逐漸瞪大,呼吸聲也越來越重。
他完全被嚇破了膽,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被抓住。
被這個怪物抓住的話,一定、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大概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山口英以一種胖子本不該有的敏捷躍起,撞開鹿見春名,衝出了休息室。
不得不說,這胖子格外實心,鹿見春名這單薄纖細的身板根本經不起撞,輕易就被山口英給掀開了。
他伸手揉了揉被撞後有點發悶的胸口,看向藏太,歎了口氣。
“這種時候,我還真的不太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啊。”鹿見春名嘖了一聲,“藏太,去抓住他。”
【明白……】
藏太發出機械般卡頓的聲音。
鹿見春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山口英慌不擇路下是往展館天台的方向跑的,不知道這個胖子是哪來的體力,一口氣衝上了天台。
然後在打開天台前的最後一級台階上,因為跑的太快,山口英被絆了一下,從樓梯上滾落下來,成功地把自己給磕暈過去了。
鹿見春名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已經把自己給摔暈過去的山口英。他試探了一下山口英的呼吸——還活著。
他欲言又止。
山口英廢到這種程度嗎?他還什麼都沒乾呢,他就被摔暈過去了……算了,剛剛好,他也自己動手了。
鹿見春名也對山口英手中的那份實驗資料感興趣,他很好奇那份資料當中到底藏著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
天台門沒有完全打開,還留著一條細縫。
從縫隙之中,鹿見春名隱隱約約能聽見有人在說話。
他聽出來其中一個聲音是怪盜基德。
好奇之下,他推開了天台門。
本來與怪盜基德在天台上對峙的男人倏然轉頭,看向了鹿見春名。
他看見鹿見春名的臉後瞳孔緊縮,隨後冷笑起來,將槍口的黑洞對準了鹿見春名。
“告死鳥,沒想到你這個叛徒還活著……果然,你還和基德混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