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囝,扣兩分。”
嵇囝聽到喊聲回頭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站在教室中央的課座前,正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嵇囝轉回頭小聲的問同桌,“他誰呀?牛逼哄哄的,上來就扣我的分。”
初三新學期分班,嵇囝由四樓的二十六班被調到一樓的四班,同學都不認識,就剛和同桌熟悉了點。
赫清卿沒敢直接回答他,撕了張紙寫了好一會兒瞥眼看了下身後的方向,嗖的一下扔給嵇囝,繼續若無其事的寫作業。
“班長程魚際,大城市來的學霸,年級前五名,冷酷無情,你以後小心點!!!”
後麵他一連加了三個感歎號還是加粗的那種,嵇囝不由的後背發涼,總覺得有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以前他就聽說四班紀律嚴,每個學生都有個學分,扣滿十分就要請家長,沒想到第一天上課就被記了分。
嵇囝有些忿忿不平,隻不過多說了兩句話就給自己扣兩分,那以後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嗎?
下課大家都出去玩了,嵇囝沒出去,見程魚際還坐在位置上嵇囝定了定神走過去,敲了敲他的桌麵。
程魚際抬頭看了嵇囝一眼沒有理會繼續低頭做題,嵇囝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抬手就將他手裡的筆奪了過來。
“為什麼記我分?!”
程魚際合上習題冊,抬眼看著嵇囝,“上課交頭接耳,說話打擾其他同學,班級紀律冊第三十八條,沒看過嗎?”
“我那是問問題,難道也不行。”嵇囝不信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能聽到他說了什麼,隻要自己咬定是在討論問題程魚際就不能把他怎麼著。
“赫清卿可不是這麼說的!”程魚際語氣冰冷,帶著幾分不耐與嘲諷,“你沒和他事先串好吧。”
嵇囝咬牙,這臭小子竟然出賣自己。可他又一想,不對呀,下課後赫清卿就像脫韁的野馬似的奔出了教室,程魚際一直在位置上,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說上話。
“你炸我!”
程魚際拿眼角瞥了嵇囝一下,打開習題冊換了個筆繼續做題,嵇囝氣憤的將手裡的筆拍在桌上,轉身回了位置。
程魚際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以後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嵇囝心裡放著狠話,恨恨的趴在桌子上,他迷迷糊糊間感覺身旁有人走過來,一直坐在那裡安靜的不說話,潛意識告訴他那人是程魚際。
“嗡嗡嗡……。”
嵇囝迷迷糊糊醒來,伸手按下鬨鐘,腦子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他閉上雙眼,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想要再睡一會兒繼續剛才的夢境。醞釀了十幾分鐘,卻絲毫沒有睡意。
十年了,程魚際間斷的出現在嵇囝的夢裡,他們也就同學一年,初三畢業程魚際就回了大城市,自此就沒了消息。
他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嵇囝幾乎天天夢到他,後來頻率就慢慢減少,直至現在,一個月或者兩三個月才夢到他一次。
剛開始嵇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是夢到程魚際,還時不時的懷念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後來他慢慢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他。
暗戀了十年,嵇囝明白這是一份自己永遠也得不到回應的感情,甚至連見對方一麵都是奢望,這個願望隻能在夢中實現。
每次的夢境都那麼真實,好像就發生在昨天,程魚際依舊是那個凡事一板一眼,對嵇囝苛刻又不吝嗇幫助的冷冰冰的少年。
在床上賴了十幾分鐘,嵇囝不得不起來,剛洗漱好手機群裡叮叮咚咚的消息就響個不停,嵇囝點開一看頓時心情一落千丈。
又要全員核酸,現在六月份,外麵溫度三十多度,在房間裡吹著空調都感覺到熱,更彆說穿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了。
他突然後悔選擇醫學這個專業了,高考時發揮失利,沒有考好,分數隻能上一所專科,嵇囝鬼使神差的竟然選了中醫藥。
專科類畢業,根本進不了大醫院,隻能選擇基層衛生院,疫情這兩年多簡直成了嵇囝的噩夢。
上班不是在采核酸就是在采核酸的路上,不管三九寒冬還是炎熱酷暑,隻要有通知就要立馬整裝上陣。
嵇囝拿了鑰匙準備出門,揣在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辦公室主任的來電,嵇囝歎了口氣,這時候來電話肯定沒什麼好事。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