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嵇囝身體還有些難受,跟護士長說了聲就回去午休。
教學樓上下課鈴一響,成群的孩子跑出教室,三三兩兩的走在操場上,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快傳給我,這邊……這邊。”嵇囝邊跑邊看著程魚際手裡的籃球。
程魚際卻沒有將球拋給他,而是傳給了距離球框最遠的一位同學,嵇囝心裡一陣失落,愣怔的站在那裡。
“回防,回防。”對方同學一湧朝球框下跑,嵇囝站在那裡直接被撞了個趔趄,身體重心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摔倒的同時腳踝撇了一下,隻聽“哢嚓”一聲,嵇囝整個人都不好了,腳疼的完全沒了知覺,不一會兒就腫的像個發麵饅頭。
“嵇囝……。”赫清卿見他摔倒趕忙跑了過來,“沒事吧?”
嵇囝疼的冷汗直冒,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我腳好疼。”
程魚際也跑過來,蹲下身掀開他的褲腿,看到他紅腫的腳踝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會骨折了吧?”
“能走嗎?”程魚際將嵇囝從地上攙扶起來,嵇囝試著用腳點了下地,一股鑽心的疼直傳到腿根。
“不行,我走不了。”
“我背你。”程魚際彎腰在嵇囝麵前蹲下,“上來,去醫務室。”
程魚際背著嵇囝一路小跑著來到醫務室,年輕的女醫生看過之後建議他們到醫院去拍個片子。
程魚際又背著他走到醫院,好在醫院離學校不遠,走到時還沒到下班時間。
片子出來後顯示踝關節脫位,嵇囝聽到不是骨折眼淚又流了出來。
關節複位後程魚際又將嵇囝背回學校,給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又騎車將他送回家裡。
“這道題不對,這道也不對!還有這個……。”
嵇囝被程魚際連番的否定後逐漸失去了耐性,“我不做了!”
休假一個星期,嵇囝落下了不少課程,自己學又弄不明白,本想著讓程魚際給講講,沒想到他一上來就讓嵇囝做試卷。
程魚際沒說話,將嵇囝的試卷拿到自己麵前唰唰寫起來,不一會兒就將嵇囝做錯的地方全改了一遍。
“好了。”
程魚際將試卷遞到他麵前,看到試卷嵇囝忍不住笑了。
試卷上錯誤的地方程魚際全部擦掉,將正確答案寫上,完了還拿紅筆畫了個大大的對號。
“錯了就錯了,你這是掩耳盜鈴呢。”嵇囝沒再生氣,從頭到尾又將試卷看了一遍。
嵇囝醒來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他躺在床上回憶夢中的情景,原先還很清晰的事情,醒來後就變得模糊了。
嵇囝心裡空落落的,他就像站在一個空曠的山穀裡,四周空無一人,不管怎麼叫喊,聽到的也隻有自己的聲音。
“小嵇……。”外麵響起敲門聲,嵇囝趕緊下床去開門。
“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我沒事。”嵇囝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護士長有什麼事嗎?”
“老劉中暑了,消殺的噴霧器我和錢營她們幾個也背不動,我就看看你能不能去。”
“我沒事,這就過去。”
嵇囝快速洗了把臉,跑到換衣服的地方,穿好防護服,背起四十多斤的噴霧器,就朝外走。
剛一出大廳他就感到一股熱浪襲來,地麵像火山似的,踩上去就像又一團火在烘烤著雙腿。
剛走兩步汗就沿著脊背往下流,背後的消毒水在桶裡來回晃蕩,原本還有點涼意,很快就被外麵的熱氣同化。
次氯酸的味道飄散出來,隔著厚厚的口罩嵇囝都覺得刺鼻,原本就稀薄的空氣,更是雪上加霜。
老劉中暑,原本五個負責消殺的人員少了一個,嵇囝本就不負責這塊,上次也就臨時幫個忙。
這次完全就不一樣了,五棟樓他自己就要負責一棟,背著四十多斤的消毒水上下爬,天氣又熱,氣味又難聞,嵇囝想想就欲哭無淚。
為了減輕背上的重量,嵇囝從大廳開始噴灑,一路上行,饒是如此他還是出了滿身的汗,汗水流進眼睛裡酸澀刺痛,雙眼都有些睜不開。
越往上走空氣越熱,整個人就像泡在桑拿房裡,喘不上氣又悶熱的難受,周身的皮膚都像是要爆裂開了。
爬上最後一層嵇囝脫力的仰靠在牆上,拿著噴杆的手都在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續積全身的力氣再次站直身一下一下的壓著開關,晃動噴杆。
消毒完畢嵇囝將噴霧器提在手裡,扶著欄杆慢慢的朝樓下走,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嗡嗡……。”
嵇囝洗過澡,外麵已經全黑了,拉上窗簾準備睡覺,手機卻在這時響了。
程魚際:“內褲幫我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