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妤被紀驍攬在懷裡,安神地熟睡。
睡夢中微微皺起了眉頭,是原身殘留下來的回憶,串成了夢引她入境。
夢中的回憶都是原身視角下,關於霍少謙的一點一滴。
這個男人占據了原身的一輩子,夢裡的她太苦太苦了。
——
“彆怕,喜歡吃什麼就點。”
是第一次他為她百萬打賞,線下的邀約,他還是那般溫潤英俊。
她紅下臉頰,不知所措的視線掃落滿是英文的菜單,她看不懂。
她:“我…我看不懂。”
她小心翼翼抬眼,隻瞧見他浮起一笑,絲毫沒有嘲笑她的意味,他伸出修長的指撫平她手上的菜單,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
“換一份中文的菜單上來。”他說。
他的舉止間是那麼從容優雅,短短一句話便能晃動她不堪一擊的心神。多年的愛慕突然開始生根發芽,這樣的驚喜令卑劣的她受寵若驚。
她聲音緊張到磕絆:“麻煩了,霍…霍總。”
他笑著,替她慢條斯理倒了杯果汁,“叫我少謙吧。”
她怔愣望向他,第一次雙目對視,她的心又控製不住地過速跳動著。喜歡的人,再見麵原來還是會抑製不住的心動。
後來,翻譯嶄新的菜單放在了她的眼前,他循序漸進朝她告白。
他說:“偶然看到你直播,覺得你就像星星一樣,閃亮出現在我眼前。”
“薑清妤,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一大束紅玫瑰被服務員慢慢用拖車推近。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快如同龍卷風一般,激動萬分的她以為老天爺開眼了,多年暗戀成真,愛情也降臨在她的身上了。
她驚喜又慌亂,眼眶內還落了小珍珠,像個嬌羞的小女孩天真爛漫。
戀愛期間他對她極好極為溫柔,他說很喜歡她的眉眼,特彆漂亮,像星星。他會給她買很多衣服飾品,都很奢華漂亮,隻是卻都是同一類型的衣服,火熱性感,這對於自卑內斂的她無疑是種突破,為了討他歡心,她接受改變了自己。
她的生日宴會,他替她辦的很盛大,贈與了她一隻百達裴麗,跟他情侶表,她好高興,不過他事業很忙,陪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隻有他需要自己的時候,她才會出現在他眼前。
美夢的破碎是在一個約會的下午,那日的陽光很好,卻又格外刺眼。
他低頭玩著手機似是看到了什麼,神情大變。
隨後,他接了個電話。
是——女人的聲音。
他急促拿了外套就走,“我有事,你去逛街買買東西,晚點來接你。”
沒等她說話,他就走了,很快很急,卻脫了那支與她相配的情侶手表。她的心裡似乎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其實,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她怎麼會真的不知道霍少謙為什麼喜歡她,也不過是沾了顧矜鳶的福罷了。
愛太深了越難割舍。
她閉口不提,乖巧聽著他的話,看到熱搜他與顧矜鳶站在一塊登對的模樣,她依舊假裝視而不見。她怕,怕鬨了被分手,她不想這樣。
自欺欺人到了最後,隻等來了冷漠的一句“分手。”
那天雨下得很大,天氣很冷,他的聲音卻更刺骨冰涼,低沉沉的毫無溫度,一點兒不像他溫潤如玉溫柔的樣子。
原來,他口中的“像星星”,不是明亮照亮他心房的意思。
是多一顆少一顆也無所謂的意思。
星星可以有很多個,而他的月亮隻有一個。
他縱容著他的月亮,一步步逼死那可有可無的星星。
最後的最後,
星星滅了。
少女纖細的手腕墜落桌沿,血失儘了。
可到死,她的願望裡隻是求他一聲道歉。
薑清妤看見了她的唇動了動,似乎在說“謝謝你”。
——
紀驍察覺到身側女人的不對勁,她的額間冒著一層薄汗,小手緊緊攥著。
“做噩夢了嗎?”紀驍的聲很輕,摟緊她,慢慢拍著她的後背。
漸漸懷裡的她放鬆了下來,薑清妤睜了眼,眶內還殘留淚跡。
“紀,驍。”薑清妤說,心底還泛著點兒酸澀。
紀驍撫著她的柔發,“在呢,寶。”
“做噩夢了。”薑清妤緩了會氣說。
“我拍拍。”紀驍溫柔地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個小女孩。
薑清妤伏在紀驍懷裡,微微擰了眉,這個夢來得突然。
她心底召喚係統。
薑清妤:怎麼回事?
係統:這是原身最後殘留的回憶錄。
薑清妤:她跟我道謝了?
係統:對的原身的靈魂已經走了,她覺得你做得很好,已經不再觀察中了,她相信你會完成的很完美的。
薑清妤:這樣,還是頭一回。
係統:因為你進度完成的很好喔。
薑清妤:謝謝您嘞。
係統:怎麼感覺陰陽怪氣的……
“咚咚。”
房門突然地被敲響。
傳來張柏急促的聲音。
“少爺少爺,霍家那位來要人了,大門都被撞壞了。”
說曹操曹操到。
薑清妤挑了下眉,意外霍少謙有這麼大的膽子。
看起來是發的那條短信發揮作用了。
還差10%的進度,或許有機會今晚一塊兒拿下。
紀驍眉一凝,漆黑瞳眸浸著陰戾,朝薑清妤說的聲還是很柔,“乖,我去解決。”
薑清妤點點頭,望著紀驍手拎了件薄外套,隨著張柏下去了。
她掀開被褥,起了身,也勾了件外套,裹著單薄的清涼睡衣,手撩開窗簾,清晰地望見下麵的狀況。
雕花精致的大門被好幾輛賓利撞的欄杆彎曲狼狽,車燈明亮耀眼,那個身影化成灰了憑記憶也能認出,是霍少謙,身旁站了一眾保鏢。
霍少謙似乎感應到什麼,往樓上望去,瞧見了那間拉了半邊簾子的窗,女人的小臉因為距離模模糊糊的,他知道是她。
“怎麼,霍氏那些麻煩還不夠你受的?”
紀驍穿著隨意,冷著漆目,睨著麵前的男人,一點兒不放在眼底。
身後張柏變了神色,漸漸彆墅內的仆從都過來了,各個神色嚴肅,全副武裝,如同訓練有素的部隊精英。
“你是第二個敢闖我紀驍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