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找的練舞的地方是她家頂樓。
連著好幾天,他們都約著在這集合。
陳聽為了躲避陽光,坐在建築折射下來的陰影下,看著烈陽之下,歡快舞動手臂的三人。
她有些生無可戀,無語到極致,眼皮忍不住就往上翻了一翻。
這裡明明沒有她的事,這幾個人還要把她拽過來,原因也給的極其奇葩。
說是中場休息的時候,幾人鬥地主,三缺一,她就是缺的那一個。
他們的舞通常練不了多久,大概就是跳個十分鐘,中場休息個半小時。
“一個十。”
“要不起。”
太陽已經落下山頭,天台上灑下一片橘黃色的暖光。
幾人團團圍成個圈,隨意放在地上的書包,書本也跟著被渡了層橘光。
“一個五。”
“要不起。”
譚亦辰疑惑皺眉:“五都要不起嗎?”
周錯咬牙:“要不起。”
“好吧。”譚亦辰把手裡最後兩張牌扔了下去:“對二。”
“靠!”
周錯把手裡的牌用力往地上一摔,陳聽低頭翻了翻。
兩張三,一張四。
連打五把,周錯愣是一次都沒贏過。
他不服,誓死要把自己的尊嚴找回來,他低頭洗牌:“再來。”
陳聽看了看天:“挺晚了,下次再來。”
“不行。”周錯熟練地洗好牌:“今天不贏一把的話,我會睡不著的。”
看他這氣得上躥下跳的模樣,今天要不贏一把,他確實睡不著。
陳聽看向文佳:“再玩一把?”
文佳點頭:“我可以。”
“來。”周錯把牌往譚亦辰麵前一放:“你來發。“
譚亦辰明白點頭,跟著就拿起了牌。
趁著他發牌的間隙,文佳往陳聽身旁移了點。
被陽光照了一整天的地麵滾燙似火,每個人的屁股底下都墊了幾本書。
文佳一移位置,首先站起身把書本移了過去。
“陳聽,我昨天去報名了,但是他們說要給組合起個名字,你說我們組合叫什麼呀?”
“你們參加比賽,這個得你們取。”陳聽說。
文佳明了地點了一下頭:“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譚亦辰:“你決定。”
一門心思想奪回榮耀的周錯眼睛死盯著牌,無法顧及其他事。
沒得到什麼答案的文佳小聲在陳聽耳邊說了幾個名字。
陳聽挑了個她聽得最清楚的:“三貓。”
“三貓?”譚亦辰聽著這名字有些嫌:“好土。”
周錯理著手裡的牌:“這名字其實聽著可以。”說完抬頭衝陳聽笑了笑。
陳聽目光一躲,視線移到了手中的牌上。
“確實。”譚亦辰話語一轉:“其實聽著也還可以。”
“真的很差勁嗎?”文佳問:“我想一個晚上的。”
譚亦辰愣了一下:“你取的?”
“嗯。”
“好名字。”譚亦辰抬手點讚,給出了高度的肯定。
陳聽:“……”他哪是對名字有意見,他分明就是對自己這個人有意見。
文佳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叫這個?”
“我是地主。”周錯把地主牌一翻,慷慨激昂道:“你們誰也彆讓著我啊,誰讓了,就是對我莫大的侮辱。”
周錯是個十足的耍賴狂,要贏了他,他肯定鬨著再來一把,無休無止。
急切想回家的陳聽開啟了放水模式。
可對麵的譚亦辰當真了,為了不侮辱自家老哥,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徹底和周錯杠上。
周錯:“一個二。”
譚亦辰:“小王。”
周錯:“三個九帶一個三。”
譚亦辰:“要不起。”
“那我出了。”周錯嘚瑟地晃了晃手裡最後的一張牌,眼看著勝利在望。
文佳出聲阻止:“我要得起。”
“四個二。”
周錯呼吸一頓,抬眼:“你還有幾張牌?”
“一張。”文佳笑著問:“你要得起嗎?”
周錯臉都氣黑了,搖頭。
“一張五。”
“耶!”今天第一次取得勝利的文佳有些興奮,這股喜悅感衝出身體,她下意識轉頭抱了一下身旁的譚亦辰。
隻抱了一秒,又立馬轉身去抱陳聽。
她這短暫的一抱,譚亦辰要用一晚上來消化。
他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想笑,但又想繃著那股勁兒。
兩種相衝的表情混在一起,讓他看著有點皮笑肉不笑的詭異感。
“啊,聽聽我贏了!”
陳聽偏頭看著接近崩潰的周錯,她有些生無可戀,心中直呼,完了,這家回不去了。
果然,周錯又低頭去收地上的牌:“再來最後一把。”
陳聽:“……”她就知道。
直到最後一刻,周錯還是沒能取得勝利,眼看著天都黑下來了,自知取勝無望的周錯隻有過過嘴癮。
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感謝我吧,其實我都是讓著你們的。”
陳聽收拾著書包,無語到都不想去搭他的話。
這人臉皮得是有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
又得是有多蠢的人才能信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