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去國子監讀書肯定不能夠,但慧香書院或許還能爭一爭。
慧香書院是京城最好的女子書院,隻不過聽說今年錄取的名額有限,各家夫人們都牟足勁要送女兒進去,委實艱難。褚夫人便想著來求一求菩薩,回頭多捐點香油錢,興許菩薩顯靈也說不定。
卻不想........
“慶安,”她問小廝:“你最後見小姐是在何處?”
慶安回道:“夫人,小的見小姐站在首飾攤子前挑選珠花。”
“那我們再轉回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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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阿圓沒走多久,就遇見折回來的婢女寶音。
“小姐適才去哪了,奴婢差點以為把小姐弄丟了。”她拍著胸脯道。
阿圓問:“寶音姐姐看見我娘了嗎?”
寶音搖頭,說:“這裡人這麼多,實在難找,不若我們等一會,興許夫人和慶安會找到這裡。”
兩人打算去茶寮裡喝碗茶歇息,但今天人多,茶寮裡都坐滿了人,她們等了會仍沒人起身。
寶音指著不遠處的大樹下,說:“小姐,我們去那邊如何?”
阿圓點頭。
主仆倆沿著小路過去,走了沒多久,阿圓突然踉蹌了下,身子一歪就栽倒在地上。
“小姐?”寶音趕緊跑過去扶她。
阿圓捂著腳踝,疼得眼泛淚花:“寶音姐姐先彆碰我,疼著呢。”
“哪疼了?奴婢看看。”
寶音挽起阿圓的褲腿,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來。
阿圓剛才走路沒看腳下,踩進石坑,崴腳不說,骨頭也撞上尖銳的石子,竟然還流了血。
她腳白,血沾在上頭,顯得觸目驚心。
寶音急得不行,抬眼四處望了望,這才發現她們走得偏僻,想喊個人幫忙都不能。
“奴婢先用帕子給小姐包紮。”她飛快從袖中取出條帕子係上去,但沒一會,帕子上也洇了血,且越來越多。
“怎麼辦啊?”
寶音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慌得不行。
倒是阿圓較為淡定,還撐著手往舒服的地方挪了挪屁股。
慌了片刻,寶音背過身:“小姐上來,奴婢背您回去。”
但寶音瘦弱,背了一段路,自己累先不說,走得也很慢。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寶音望了眼不遠處的茶寮,說道:“小姐,一會您在那坐著等奴婢,奴婢去喊夫人過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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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音去了,臨走前還拿了幾個銅板給攤主,讓她幫著照看阿圓。
可阿圓等啊等,等得太陽快下山了,寶音也沒回來。
茶寮的客人越來越少,路邊很多攤販也開始陸陸續續收攤。連茶寮女掌櫃也問了好幾回:“姑娘,你家大人何時來?”
阿圓搖頭,悶悶地望著路上行人腳步匆匆。
“唉!”
她撐著下巴歎氣。
小小年紀,又長得玉雪可愛,這麼苦大仇深地歎氣,把女掌櫃逗笑了。
“行吧,那我再等一刻鐘,若是還不來,我真得收攤了,我家中還有幼兒等我呐。”
阿圓點頭,蔫蔫地趴在桌上。
過了會,外頭突然行來一人,進門就問:“可還有茶?”
“客官,小人準備打烊......”
話沒說完,那人拋了一錠銀子過來,說:“勞煩再煮一壺,我家公子要喝。”
阿圓下意識地抬頭,就見門口站著個挺拔高大的男人。他著了身月白長袍,眉目俊朗斯文,如玉一般灼灼耀眼。
察覺她的視線,他緩緩掀眼。
眸色溫潤卻淡漠,少頃,唇角散漫地彎起個淺淺的弧度。
“小丫頭,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