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海麵輕泛起點點星光,隨此起彼伏的波紋慢慢變化。一輪玄月悠然停在夜空與群星為伴。海風微帶點特有的鹹氣,輕輕襲來。一隻名為“藍”生活在海洋最深處的鯨,正悠閒擺著尾鰭,遊向海麵上聚集月光最密集的光明之處。
她以為她現在生活就是世界的樣子。海水,月光,夜空,太陽,雲,雨,雷,電,雪,以及日常所見的海藻,海馬,海豹等等。偶爾還有如玄月似的船隻航行而過。直到今日,她從老海龜哪裡知道,還有一個叫陸地的地方,那裡有鬆軟軟的沙灘,許多有四隻腳行走的動物,還有的生活在名為樹上的生物,最奇特是隻用兩足行走的人。藍翻一翻身,海麵上變湧動起小範圍的海浪,水汽半空而浮接而又重歸與海。藍輕輕呼氣,一股股白色又略帶晶瑩的霧柱如隨性的噴泉般散開,而落,巨響,平和,寧靜。
我想變成人,很想。我想看我從未比及過的所謂的大陸,藍在心裡默默地想著。她無法知道的是她該怎麼做接下來。她所不知道的還有這是一件奢望的事。也許,是一件根本沒有希望的事。
突然,一股強有力的水柱抨擊她,重重散開一股浪花。藍被水柱的巨大的力量推置海下3000米。等她稍稍有了意識,便急急遊出海麵呼吸。一出海麵,她就看見他,身成完美流線,體魄健壯,流線般的身型上是代表能他身份的一襲黑裝,腹部是得當好處的灰白。他是海裡赫赫有名的虎鯨一族,他的父親是海裡的統領虎鯨的鯨王,在藍的印象裡他的這族性情凶猛,敢以大白鯊為食的海上霸主。
藍瞪著他,表示了他剛才行為讓她憤怒,又收回視線,望向遠處的月亮。“你生氣了?”他問。藍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月。他擺動尾鰭遊到她的麵前,英氣又孤傲的眼神看著她。
“逆,你很無聊!”藍好不避忌他犀利的眼神。
“它(月亮)有那麼好看嗎?你每天都來看。”
藍懶得回答,轉了身,往深海裡遊,翻身的水花賤到逆的臉上。逆略帶怒氣,潛入深海遊到藍的麵前,擋住她的去路,“藍,你想死麼”這樣的口氣,因為帶了點怒氣逆的眼神更顯得有點凶悍與殺意。
“逆,你還欠我一件事。還記得嗎?”藍滿懷希望的眼神看著逆。逆微微點頭。
那是,發生在4年前發生的事。那時候,逆還是一隻驕縱叛逆的虎鯨,因為地位及父親的光芒附庸。他不可一世,他要與很多的鯨一較高下,手下敗將就要被對方撕咬至死。好幾個日日夜夜都在進行這個凶殘的遊戲。有年輕布氏鯨,有戰術的白鯨,有年長的北露脊鯨,有善戰的抹香鯨,有伊河海豚,阿氏貝喙鯨等等,與他一較高下,最後統統喪命,濃厚的血腥味,讓逆越發驕傲。並且讓他在尚小的年紀裡,就足以建立起強大威信,早已視為下一任儲王。而後,參加的鯨越來越少,越來越少。遇見藍,是在一個圓月鋪滿海的夜晚,逆浮出水麵,追逐一隻大白鯊。因為大白鯊逃脫,而變得心情暴躁。就在海麵上拚命噴著一股又一股強大的水柱。那是藍第一次見到逆,這樣具有強大力量,與凶悍的眼神的鯨,可是在月光下顯現卻有難得的溫柔。逆瞥見了她,背鰭小,身型為長椎狀,身披淡藍色係銀服,腹部略淡微微接近於白色。一雙淡漠的眼神出現難得的驚訝。
來挑戰的嗎?逆心想。真是不自量力,更何況是一介母鯨,沒必要浪費力氣。
“不自量力的母鯨,快點走開,否則,我讓你死!”逆目光淡淡的,沒有一點殺氣,倒有點慵懶。
藍回過神,在分析他是什麼種類的鯨呢?她知道的並不多,隻對溫文爾雅的白鯨印象最深刻。想著想著,逆早已遊到她的麵前,“就這麼想死麼,不自量力的東西,”此時,逆的眼裡有點殺氣。
“你是什麼種類呀?還有,我不想死,”藍認真回答著。
逆不是什麼善意的小鯨,而且也沒有耐心。張開鋒利的牙齒,藍非常驚訝,逆有點得意。
“你這個是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呢?”藍也張開給他看,她的嘴巴大大的,沒有牙齒。
逆頓時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很鬱悶,“你真夠笨的,那是吃你用的,快閉上你的嘴啦,很惡心!”看來,今晚不得不吃一頓笨蛋大餐為夜宵了。
藍聽了後,立刻閉上,一合嘴,嘴角冒出層層疊疊的小小泡泡,小鯨須輕輕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