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仙、魔、人,幼年時代永遠是最無憂且最痛苦的,說它無憂大家都明白,說它痛苦隻學習一詞便均可會意。
人間的俗話說得好,不幸總是接踵而至的。一想到要麵對那些退休後閒著發慌的老仙們,我幼小的心靈仿佛跌入了黑夜,但當我得知我們這一代是由華箏來任教後,我就深信這還是斷了電的夜晚。華箏在我心中,就是悲劇的代名詞。悲劇教出來的,也一定是悲劇。
但令我不明白的是,天界上下在得知康複期的華箏居然要來任教的消息後,眾仙居然紛紛想把自己的兒女送入天庭預科班。要知道往屆天庭預科班隻是個擺設,是那些正統神仙的後代混文憑用的,真正想研習高深仙術的都會專門請高人輔導。預科班的辦事仙女們哪見過這陣勢,個個喜出望外,但為了保證授課質量,最終也隻能擇優錄取了。
所謂擇優錄取,其實就是看你後台有多硬。武德星君之子?通過。龍王子女?通過。但如果你老爸隻混上了個河神之類的名號,那麼也隻能含恨離開了。看著這競爭激烈的場麵,我心裡的彩旗飄那個飄,終於有正當且正義的口號逃離恐怖的預科班了。可不幸再次接踵而至,我的後台——太硬了。在我看來,讓精神分裂的華箏教還不如讓那些怪老頭教,讓那些怪老頭教還不如讓看南天門的大爺來教。預科班教的不外乎就是一些入門級的仙術,大家這都是何必呢。
明日就開課了,我卻難以入睡,隻能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後終於把肚子滾餓了,便甜蜜蜜的一手拿著甜品一邊思考著華箏。華箏的名號天界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單因為那場轟轟烈烈的婚戀,更因華箏的英雄氣質,所有見過華箏披甲上陣的神仙無不為之震撼。神仙果然也是有氣場強弱之分的,華箏騎仙駒眾仙為之傾倒,可張果老騎的也是仙駒啊,隻能極具喜感的過海了。
這些都不是問題,華箏不論再威武、再帥氣都與我無關,問題是幾乎所有神仙對他的態度都是肅敬的,可想而知他一定是一個呆板、尖刻的老古董。讓這樣的神仙來當老師,學生生涯該有多無趣可想而知。也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裡我總認為華箏是一個老古董。其實我也知道他和我姐姐琴薇是差不多大的,但是我總感覺他比我大了不止一輩,總感覺他這樣一個感情失敗的神仙肯定是太自我、太呆刻了。華箏,你就是個悲劇。
渾渾噩噩的醒來後,掐指一算時辰,有點懸,看來隻能拜托母後用仙術瞬間轉移到吟月殿了,畢竟沒有一個學生希望第一天就遲到的。母後笑得格外開心,施法的同時還不忘囑咐我和華老師多套套近乎,好讓他能多教我幾手。唉,我上的可是天庭預科班啊,這不是讓剛破殼的雞仔學下蛋麼,華箏又不是傻子。
眼前白光散去,抬頭看看匾牌——吟月殿,沒錯,果然還是母後厲害。剛進殿門沒幾步,便感覺渾身不舒服,我知道我天生麗質難自棄,但也不用這樣齊齊盯著我吧。那個,看看就行,你們要過來也一個一個來啊,彆這樣一擁而至啊。不行不行,我是大家閨秀,氣場氣場,趕忙換上沒事時排練已久的招牌笑容。可是他們為什麼無視了我,而直接向我後麵衝去,當我扭頭後,我終於明白他們不是忘記刹車了——華箏就在我後方不遠處。
看著被學生團團圍住的華箏,不禁感歎道華箏的魅力還真是大啊,在座位上的隻剩3個學生了。我隻能尷尬的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中途不經意間瞥見一個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的小仙,他低著頭,紅紅的頭發掩蓋不住紅撲撲的小臉。為了徹底忘卻剛才的小悲劇,我裝做無所謂地上前搭訕:“嘿,小弟,想什麼呢?”
當我看見他抬頭後驚恐又愁悶的小眼神時,我頓時感覺自己應該挺身而出,“怎麼了?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啊,沒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嘛。”那小眼神中又添加了新的哀怨成分,我強忍著惡寒之感聽他用他那獨特的糯米音質訴說著:“華箏是我唯一的偶像,能見到他真的好激動,好想上去和他說話,可是……我……我不敢……”
擁有糯米音質就算了,為什麼還擁有這樣的糯米性格,如來爺爺啊,這就是所謂的糯米孽緣嗎?我趕忙拍拍他,安慰道:“沒事沒事,你不找他,他一定會來找你的,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你們不可能錯過的。”說完我也為我自己惡寒了一把,但是看到小糯米渴望的眼神,我隻能更加堅定地對他點點頭,然後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向著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