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像一塊無形的磁石,把瀾滄吸向那頂鳳凰車乘,她在裡麵嗎?
不知為何,她遲遲沒有出聲。
瀾滄也迷茫起來,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想向他傾訴離愁之苦,他也有千言萬語,奈何真的到了開不了口的境界,心懷濃似酒。
時光凍結成一首沒有結局的詩,在紛紛揚揚的雪花裡飄灑著愛恨離彆的青澀回憶。
“你還好嗎?”良久,一隻白如皓雪,滑若清波的玉手輕輕掀開轎簾,平靜的語調下壓抑著狂喜的風暴。
“呃,我……很好。”瀾滄忽然鼻子發酸,如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他癡癡看著她如朝霞般神采照人的笑靨,仿佛又回到與她初相識時,夜夜捧著鳶尾蘭跑到她窗前等她,有時她遲出來,他噴著白霧癡等,看到她麵孔,感覺猶如陽光第一道金芒射入他生命,感動至鼻子發酸。
她還想說些什麼,遠處城牆上忽然鐘聲山響,一個輪廓如斧削的黃袍老者,鬢角的絲絲華發正在寒風中威嚴顫抖。她旋即如驚弓之鳥般渾身戰栗,蒼白的嘴唇咬出兩個帶血的字“保重”便匆匆離去。
瀾滄忽然明白了她每日每夜過著的都是些什麼樣的日子,他如負傷野獸般咆哮著追上去,對她,更是對那個令全城顫抖的老者嘶吼:“你還相信愛情嗎?!”
距離太遠,看不清老者表情,可他分明看見她的軟轎停了一瞬,遺落一陣幽香,又歎息著絕塵而去。
瀾滄脫力陷進厚厚的積雪裡,也許,隻有怨偶才可以畢生癡纏下去,真正相愛的男女,總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