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梵冰冷的話語讓天台的空氣更加沉默,這個時候封梟也湊了過來。
“我知道了。你現在有麻煩嗎?”
淩鈺通過封梟的話和現在青城大學的情況已經大概明白了,恐怕這就是遊戲的後遺症,畢竟楚司梵是血統化隻剩百分之五十,從電話來看,楚司梵還是很清醒地有自我意識的,看來百分之五十可能是個分界線。
“暫時沒有,我在家裡。你在外麵嗎?青城大學的新聞你看沒?感覺和我這種情況有相同性。”
楚司梵很明顯是個謹慎而關注外界的人,但淩鈺的注意力不在那裡,“我就在青城大學。”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
“那我去幫你?”楚司梵遲疑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不用了,你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很安全。”淩鈺掛斷電話,看著已經湊到旁邊的封梟,“你說的那幾個特殊處理局的人在哪裡?”
“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自稱的特殊局到底存在不?我們的世界總不至於從一開始就存在這些非自然因素吧。”封梟環顧了一下四周,“怎麼越來越空曠了,總感覺這裡就剩下在天台的我們。”
“是啊,就剩下我們了,我們三個被單獨屏蔽了一個空間,和你們本身世界的空間是折疊的,扭曲平行。”骨溪抱著雙臂,淡然地看了一眼黑紅的天空,“才發現嗎?你們被針對了。”
封梟睜大了眼睛,不知道骨溪為何作出這樣的結論。淩鈺鎮定地聽完骨溪的說明,“是誰?”
“誰在針對我們?”淩鈺驀然想起了風女士在廚房舊報紙留下的那張紙條:【你被監視了。】
是針對他一個人吧?
骨溪低斂著鳳眸裡的閃爍,“我怎麼知道呢?”
天空的黑色更加沉悶,稀稀拉拉地落下了一些雨滴,封梟急著離開天台找有遮擋的地方避雨,卻發現從天台下去唯一的路被堵上了。
巨大的章魚宣揚著軟骨的四肢,混在雨水中沉默地看著三人。
“淩鈺——”封梟抓了一下淩鈺的手讓他回神,“我們……”
“撲棱棱。”天空傳來密集的聲音,淩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盤旋在他們頭頂的一片黑鳥,紅色的嘴,龐大的身軀。成群結隊,好似黑雲壓陣。
進退兩難。
淩鈺閉了一下眼睛,很快就再次睜開。
隨意地瞟了一眼他們唯一可用的武器,是幾把稀稀拉拉的草掃把,看著就沒什麼攻擊力的樣子,至於骨溪的態度——
“需要我幫忙嗎?”注意到淩鈺的視線,骨溪鳳眸輕微,眉間的豎瞳若隱若現,顯著非人類的特征。
“與你無關。”淩鈺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不可能每次都靠外人的力量,“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封梟第一時間試探著用掃把攻擊大章魚,章魚的身體混合著黑紅得雨水逐漸變得猙獰,八條肢體四處揮舞,將淩鈺三人像食物一樣圍起來,掃把折斷了。
封梟放棄了用掃把反抗,摸出自己的手機狠狠向張著血盆大口的章魚砸了過去,章魚根本沒有把這硬邦邦的小玩意當回事,繼續散發著惡臭,一點點拖著自己的肢體遊走向淩鈺三人。
“該死。”封梟罵了一句,望著周圍的四麵危機,有些沒底。
淩鈺看著在汙水中融化地不見蹤跡的手機,掏出來他一開始買的打火機。大雨傾盆,盤旋在空中的鳥嚎叫了一陣,俯衝下來。雷聲滾滾,濺落在水地裡,激起觸電的感覺。
淩鈺看了眼空曠的校園,驀然抬頭,和封梟對視,“我數一二三就跳。”
封梟吃驚地看看距離地麵十幾米的天台高度,其實看到淩鈺拿出打火機時他就明白了什麼,但是——“你確定咱倆不會把腿摔瘸?”
章魚巨大的觸手甩到了封梟臉上,火辣辣的疼,甚至帶著神經損傷的毒。封梟愣了一瞬。
“一二——三,跳!”淩鈺看封梟回神後立刻說。
打火機被丟在了天台,遇到雷水的刺激產生了劇烈的爆炸,混合在天台的煙霧與雨水中,消失殆儘。
淩鈺和封梟確實是跳了下去。
畢竟——沒有什麼比命重要,雖然不保證會不會摔死。
淩鈺看著毫不猶豫俯衝下來的成群的黑鳥,張開五指,麵朝天微笑。
如果他賭的不錯的話。
如果封梟說的特殊局的存在沒問題的話。
如果貝星其實很早之前就作了準備的話。
如果血統化包括他深海身份轉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