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又回來了。

低頭打開聊天框：

[001：我到了。

009：我馬上來！]

淩鈺安靜地站在原地，修長地手指懶散地插在褲兜裡，眼神卻一直注視著眼前的城市，炫紫色的燈光迷亂了粉紅的車影，全息的數字實體呈現出魚類或者煙花的動態樣子，整個世界多彩繽紛，卻繁華亂眼。

“滋啦——”急刹車。

淩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才注意到是楚司梵。對方披著頭發戴著頭盔，單腳著地，騎的摩托車。

“耍帥好玩嗎？”

淩鈺邊上摩托後座邊問，這個時候他的心態已經和第一次在VB67星在壓迫中的感覺不一樣了，雖然宇宙裂隙還有很多沒有明確的東西，但他對未來有了一定的規劃，也更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邊不限速。”楚司梵在風中輕聲說，“我在這裡瘋慣了，突然覺得這個遊戲真的是我最理想的……”

摩托爆出了極大的速度，在耳邊風的咆哮下，淩鈺沒有聽清楚司梵後麵在說些什麼。

小魚罐頭有限公司，分部1881。

楚司梵取下頭盔，“外麵的世界好玩嗎？”

“還行。”淩鈺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這就是小魚罐頭有限公司？”

眼前的高樓林立，錯雜的扭曲的建築嘗試訴說著鋼鐵的唯美，隻見楚司梵拍了拍淩鈺的肩膀，“對啊，進來吧，我最近沒什麼事。”

淩鈺瞟了眼周邊的機械化宣傳廣告，無意間看見了那個電子蝴蝶，眨眼間蝴蝶就消失不見了。

楚司梵順著淩鈺的目光看過去，“不用在意，全民機械飛升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九了，大局已定，這是這顆星球的趨勢——”楚司梵想起來淩鈺對她說過的情報，又加了一句，“自由軍阻擋不了這個浪潮，我也不會去阻擋。”

“你看！”楚司梵伸展開雙臂，淩鈺能清楚的看到對方半機械化的程度加深了，鋼鐵和機械構築的軀體看起來確實強大而有威脅力，“我沒有選擇，我血統化已經過六十了。但它給了我力量，賦予我新生。”

淩鈺歎了口氣，“不知道的以為你已經被同化了。”

“隻是觀念問題而已。”楚司梵搖了搖頭，徑直走到公司內部。

淩鈺緊跟其後。

看來不光他的變化很大，楚司梵也變了，變得沒有那麼極端，帶了些奇怪的釋然。

三樓，透過透明玻璃的視野，宋越溪看著老板帶了個帥氣的青年進了公司，新來的同事嗎？

“宋越溪，你在乾嘛？”封必午不耐煩地催了一遍，“外麵有啥好看的，沒意思。”

“哦來了來了。”宋越溪趕忙回應，其實他也不知道有什麼看的，隻是覺得風景好而已，這裡的科技發展迅速，幾乎和他夢中的賽博朋克一個樣子，他已經在玩家麵板儲存了好多景觀照片。

楚司梵好像有急事，所以先進去了。淩鈺在後麵慢悠悠地走，卻被宋越溪風風火火地撞了一下。

淩鈺從漫天的資料中看到了對方，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看起來有些娃娃臉，對方慌忙地蹲下來收拾資料，“抱歉抱歉，是我太急了。”

“沒事，我和你一起。”淩鈺也蹲下來幫忙，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男孩眉眼有些熟悉，和宋時歲很像是親戚。

“你叫什麼啊？”淩鈺主動打招呼，他知道對方應該是這裡的員工。

“宋越溪。”宋越溪沒想到這個男生倒是很好說話，他是太急躁才……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板一直沒有辭退這麼不利索的他。

也姓宋？

淩鈺皺眉，但他知道也許隻是巧合。總不能對方也是玩家吧？公測雖然擴大了人數，但在無垠的宇宙連水花都算不上。

幫對方收拾完，淩鈺就起身告辭，去找楚司梵。這次VB67主腦被替換的事情影響還挺大的。

會客廳。

浮輝瑪瑙綠的眼睛轉了轉，倒了杯茶遞給淩鈺，“沒想到還能見麵。”

淩鈺微微一笑，“我也沒想到。”沒想到楚司梵不但留了這個仿生人，還把他弄成了助手或者秘書。他以為楚司梵當初定製這個33仿生人的時候是為了某些任務，沒想到真是去體驗的。

“楚司梵在忙，可能要等會兒。”浮輝悄然轉移話題，仿佛和淩鈺從來沒有過節。但實際上，淩鈺心裡也清楚，那些……也不知道楚司梵留下浮輝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他沒有開這個口的理由，希望浮輝安生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