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嘴才栓驢。”章如晨不服氣地仰起頭狡辯道,絲毫不承認小時候天天哭的小孩是自己。
“還不認賬了,啊?”任翠美輕輕捏起章如晨的耳朵,“這耳環哪來的,挺好看的。”
“現在做家教的雇主送的生日禮物。”章如晨沒完全說實話,媽媽還不知道她的性取向,她和瞿妍卓之間的事還是暫時不說為好。
“這個雇主挺好,好好教,彆罵人家孩子。”任翠美想到女兒的脾氣,好心囑咐道。
“我在外麵脾氣可好了,從來不罵人,特彆有素質,你不要抹黑我的形象。”章如晨反駁。
“也不知道誰天天在家跟弟弟不是打架就是吵架。”任翠美笑著說出了大實話,兩個孩子年齡差距不大,就兩歲,從小吵吵打打到大。
“怪我啊,誰讓他天天那麼欠。”雖然並不完全每次都怪弟弟,但章如晨依然嘴硬不認為是自己的錯。
“下車哇,到了。”任翠美給了司機錢,從後備箱拿出章如晨拿的行李,推開了女兒想要自己拎的手,“媽提就行了,又不沉。”
“檢查檢查東西,看看有忘拿的沒。”又叮囑道。
“全拿上了,我們回家吧。”章如晨聽話又去檢查了一番。
拉開年久失修已經不能完全關上的單元門,樓道裡昏黃的燈光,坑坑窪窪的水泥地,掉漆掉到斑駁的樓梯扶手,一層三戶的老機構,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樓的老舊。
兩個人拿著行李,一路走走歇歇,總算到了六樓左側的家門前,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自己家小狗胡胡哼哼唧唧歡迎的聲音。
任翠美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還是熟悉的水泥地板,一些地方掉膩子的白牆,一眼就能看出年代感的舊冰箱和有個大後腦勺的老電視,都寫滿了與時代不符的簡陋。
還有熱情的胡胡,直接站起來趴在了章如晨的大腿上,章如晨高興地把身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放,直接一把抱起了它,半年沒見了,她最愛的小黑狗胡胡在她懷裡還是止不住地開心,小腦袋緊緊貼著章如晨的頸窩,尾巴不停地擺著,訴說著自己的思念。
但更引人關注的是飯菜撲鼻的香氣,排骨一直燉著,肉香傳滿了屋子,弟弟章學文在房間打遊戲,時不時還發出大聲的叫罵隊友的聲音。
“小王八蛋,天天就知道耍遊戲,我讓你看鍋看鍋,就知道耍。”任翠美連鞋都來不及脫就衝進了廚房。
幸好,排骨沒糊,放下了心,懶得繼續罵兒子,回到門口換下了鞋。
半年沒見到姐姐,章學文也很興奮,趁自己的小人複活時間,跑了出來,“老姐回來了,我給你把行李箱拿到你房間。”說罷,就拎到了章如晨房間,又急急忙忙衝到了電腦前。
“就顧著玩遊戲,打完這把彆打了,過來吃飯,我下麵條呀。”任翠美提醒兒子吃飯時間到了。
任翠美從鍋裡舀出來一小盆排骨,讓章如晨先上桌吃,自己去下麵條,章如晨聽話坐了過去,一盆排骨就放到了她眼前。
章如晨夾起一塊肋排,軟爛脫骨,特彆入味,她牙口不好,媽媽每次燉骨頭都會多燉一會兒,連著吃了好幾塊,任翠美看著吃得開心的女兒笑了笑,一上午功夫算是沒白費。
麵條在滾燙的開水在翻滾,一兩分鐘就撈了出來,澆上一大勺豬肉臊子,肉末比外麵麵館大塊,又從臊子裡撈出一顆鹵蛋放進碗裡,就已經足夠誘人。加點醋和辣椒,味道更好,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滋味。
“好吃不?”任翠美看著吸溜著麵條的女兒問道,章如晨嘴裡全是吃的,顧不上說話,一個勁地點頭。
“中午來不及炒菜了,晚上媽再給你炒。”任翠美看著桌上就一盆排骨,有些愧疚。
章如晨含含糊糊地說好,又給媽媽夾了一塊排骨。
任翠美嘟囔了一句長大了會心疼媽了,又大著嗓門叫兒子吃飯:“小王八蛋,你到底吃飯不?再不過來就餓著吧!”
“來了來了。”章學文總算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塑料椅子上就往嘴裡大口塞麵。
胡胡坐在地上饞得很,任翠美拿出在放在冰箱裡什麼調味品都沒放的幾塊排骨,把肉剝下來喂給胡胡吃,胡胡年紀大了,今年已經十六歲了,牙都掉了好幾顆,已經咬不動骨頭了。
胡胡吃飽後,自己回了自己的小窩,高齡狗狗已經不像小狗那麼愛鬨騰了,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三人吃完飯,章學文讓媽媽和姐姐去睡午覺,自己洗了碗就跟兩個朋友一起跑去了網吧,繼續玩遊戲。
晚上,章如晨不停地說自己的學校發生的事情,但隱瞞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畢竟都過去了,沒必要讓家人擔心。
睡前和瞿妍卓聊了一會,就一天不到的時間,章如晨就有好多好多想念對她訴說,手指按下的每一個鍵都化作了關心傳到了瞿妍卓的麵前。
晚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