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處理工作了。”瞿妍卓在機場擁抱著章如晨,聲音悶悶的,好不容易兩個人的關係有了實際進展,就被領導叫回去了,她心情十分鬱悶。
“嗯,回去吧,工作很重要的。”章如晨儘管不舍,但還是希望瞿妍卓可以回去處理她熱愛的工作,“我過幾天也開學了,我們就能見麵了,不要悶悶不樂了。”
“好,我走了啊。”瞿妍卓鬆開了章如晨,拿起她的左手,吻了一下中指的戒指,兩個人的手便被迫分開,瞿妍卓一步三回頭地走向了安檢。
“過幾天見!”章如晨朝瞿妍卓大喊,對方笑著和她擺手,走進了安檢,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送走了瞿妍卓,章如晨回到了家,她必須讓媽媽和章生福離婚,不能被章生福一直拖累著。
回家才想起來今天媽媽要上班,隻能去姥姥家,畢竟姥姥是最不想讓媽媽離婚的人之一,說不準家暴這件事後,姥姥會改變想法。
舅舅開的門,他們一家子都在姥姥家。
“舅舅過年好,舅媽過年好,哥哥們過年好。”章如晨進門就很懂事地像舅舅一家問好,換鞋坐在了沙發上。
“晨晨來了,來,這是壓歲錢。”舅舅很高興地遞給了章如晨兩百的壓歲錢。
章如晨笑著說:“謝謝舅舅。”
眾人說說笑笑拉著家常,章如晨心裡卻盼著舅舅一家早點走。
但偏偏事與願違,舅舅一家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走的意思。
“晨晨啊,你勸你爸和你媽好好過日子哇,二十多年的夫妻,還能說離就離啊?”舅舅想起了妹妹任翠美的婚姻,聽說前段時間打了一架,他有點擔心。
突然被提到的章如晨愣了一下,什麼話都沒接,舅舅接著說道:“打架在夫妻間都是小事,沒必要斤斤計較,床頭打架床尾和,打一架就離婚,天底下沒有能一直沒矛盾的夫妻。”
章如晨被舅舅的話震驚,那樣嚴重的傷害,在舅舅眼裡隻是一個輕飄飄的打架,離婚反而更像是一個忌諱,被他深深忌憚著。
章如晨收起笑容,眉頭微皺,提出了質疑:“為什麼這麼嚴重的暴力事件在您眼裡是一件說起來很輕鬆的事情?為什麼離一次婚反而像是一個天大的事?”
“你還小呢,你不懂,女人就該把男人當做天,她沒了男人,天不就塌了嗎?”舅舅用夾煙的手一邊對著章如晨的臉指指點點,一邊滿臉正經,“而且女人嫁人了就是潑出去的水,離婚了她連個家都沒有,她能去哪?”
“她靠什麼吃喝拉撒?女人再能賺錢也比不過男人,離婚了她生活都成問題!”舅舅厲聲嗬斥,仿佛章如晨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三歲孩子,也像一個不為媽媽考慮、不盼媽媽好的叛逆混蛋。
包括姥姥在的其他人都認可舅舅的觀點,一人一句說舅舅的話有道理、從古至今都這樣、離婚不行。
“舅舅,我不同意你的觀點。章生福已經很久沒往家裡拿一分錢了,如果按你說的,那我們早就餓死了,但是我們活得好好的,章生福不出現的日子,我們一直活得好好的,反而是他出現會打擾我們正常的生活。”
章如晨講事實擺道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章生福做出的每一件惡心事都真實存在,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再說,女人離婚怎麼了,不就是離個婚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勸我媽離婚才是為了她好。這次隻是皮肉傷,那下次呢?誰能保證下次不會出事?”章如晨反問道,她真的不明白了,離婚為什麼會讓他們那一輩的人如晨害怕,光是提到就會被說大逆不道。
“你讀書讀狗肚子裡了?貞潔啊!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貞潔,沒了貞潔,跟破鞋有什麼兩樣?”舅舅站起來指著章如晨的鼻子怒罵,“一個二婚的女人,有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你為了她好就這麼為她考慮啊?”
“晨晨,姥姥也覺得讓你媽你爸好好過日子吧,夫妻還是原配搭子好,哪有不吵不鬨的夫妻呢?”姥姥適時出來,阻止了舅舅罵章如晨,但觀念還是那麼老套。
“你們這麼想就這麼想吧,反正我會一直勸我媽離婚。”章如晨深吸了一口氣,兩手一攤做無語,“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們不理解我的想法,我也不讚同你們的觀點。貞潔這種東西對於女人來說,從來都不是好東西,它一直都是枷鎖,限製著女人的一言一行,這麼沒用的東西,還是早早丟棄的好。”
說罷,便打算穿上外套站起來走,但被舅舅一把扯回來,挨了一巴掌。
“反了你了,小兔崽子!沒了貞潔的女人就是蕩、婦!娶回來的女人就是買回來的馬,任男人騎任男人打!還輪不到你一個二十來歲的人教育我!”舅舅死瞪著章如晨,像是要吃了她一樣,就像世界吃女人的模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