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了,假期本來就少得可憐,連寒假都縮短隻有一半的時間。
剛開始因為疫情不用去學校上課,本應早早開學的瞿雅意還高興了一些日子。
可再後來就高興不起來了,見不到老師和同學,一個人上網課的日子倍感無聊。
再加上遇到難題的時候,家長也幫不上她的忙,姐姐教是能教,但她老是挨罵,老師和同學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就連已經被保送的陳嘉望也不能每時每刻來幫她。
瞿雅意生怕會落後很多進度,越來越焦慮、越來越著急,但努力總是無法正確發力,反倒越努力錯題越多。
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之前怕章如晨忙家裡的事還要抽出空回她的消息會很累,她就沒有總是打擾。
又做完一張卷子,自己照著答案估了一下成績,大概不到660分,這個成績可是上不了清華的,卷子被兩滴水滴打濕了一些。
瞿雅意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撥通了章如晨的電話。
“喂,如晨姐,你忙不忙呀?”瞿雅意真的懂事了很多。
“不忙,怎麼了?為什麼哭啊?”章如晨接到她的電話也有些意外,一般時候,瞿雅意都是通過打字來和她交流的。
“我覺得我好失敗,我做題錯好多,我覺得我上不了清華了。”瞿雅意的哭聲越來越大,吵得章如晨把手機都拿遠了一點。
瞿雅意邊哭邊說,一邊檢討自己不該在寒假鬆懈,一邊擔心自己上不了心儀的大學。
章如晨認真地聽她說,時不時安慰她幾句。
“如晨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失敗啊?就這麼點小事,跟你打電話哭這麼長時間。”瞿雅意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
“不會啊,大考前這樣不是很正常嗎?”章如晨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可愛,一點小事而已,怎麼會失敗呢?
“正常嗎?我還以為是我的問題。”
“不是啦,我也曾經有過這種感受的,很正常的,沒關係啊,調整一下心態就好了,你的實力就毋庸置疑的,不要懷疑自己,而且成績有起有落也很正常啊,你現在這麼高的分數,上升本來就是很不容易的,不要太苛責自己了。”
章如晨對她說了一籮筐的大道理,還講了自己當時的事情,把瞿雅意安慰得對自己十分有信心。
掛了電話就開始調試自己的心態,重新去看自己的錯題。
不是特彆懂的地方就問章如晨,態度最好、講得最細,一般還隨問隨解。
搞得瞿雅意很想章如晨,尤其懷念她之前給她做家教的時候。
章如晨興高采烈地安慰完瞿雅意,開心的狀態持續了很少時間,迅速恢複了平日的鬱鬱寡歡。
連桶麵都沒吃多少,吃完和剛泡好看不出明顯的差彆。
這幾天她隻管自己吃桶麵,一天就這一頓,菜也不去買。
媽媽天天哭著喊著,話裡話外罵她沒有良心,甚至還和姥姥告狀。
不過姥姥聽完給她打電話,沒有罵,隻是說讓她忍一忍,畢竟任翠美的情況實在是不好。
可忍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她已經儘全力地忍著、讓著了,每次發火都是因為媽媽有錯在先,為她好也會被誤解。
章如晨越發不明白,她到底要忍讓到什麼時候?
想瞿妍卓,想學校,想可以逃離家的一切。
任翠美從章如晨的身上拿不到錢,吃不到新鮮的食物,更沒有新的口罩可用,日漸不滿。
對章如晨的態度也是越來越差,加上對方大多數像沒聽到一樣,她便蹬鼻子上臉,時常不是大吼就是謾罵。
但章如晨沒有多餘的功夫和她吵架,隻是在安安靜靜地讀幾本馮汝知推薦的心理書,想要好起來,隻要可以疫情結束後可以回去上學,再多的折磨她都可以忍受。
不過倒是想過給媽媽新的口罩,一直用同一個也是怪可憐的,但每每打開口罩盒,發現也隻剩兩三個了,又心疼被媽媽賭出去的那些口罩,狠狠心也就不給了。
怪不得她,要怪就怪當初為什麼要拿口罩當賭注吧,她又不是沒估媽媽的份,誰讓她把兩個人的都差點全輸了。
任翠美既想要錢,又想換新的口罩,便去找章生福要。
章生福忘了把任翠美再拉進黑名單,看都沒看是誰打的就接起了電話。
“章生福,給我錢,有口罩沒?有的話也給幾個。”任翠美一改往日同章如晨說話的暴躁語氣,變得軟聲軟氣了起來。
章生福看了一眼沙發另一側的楊薇君,見她似乎玩一款新的乙女手機遊戲正開心,沒有注意到才回話:“沒有。”說罷,便打算掛斷,再把任翠美丟進黑名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