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嚴峻 煩得要死(1 / 2)

回到房間後蘭蒂芙倒頭就埋進被窩,用厚毯子跟棉被把自己裹起來。倒是還沒到哭的地步,不過也快了。

她的房間裡飄著一股藥味,她聞到就反胃,但那也是沒辦法的。畢竟西格德斷了一隻手算是很嚴重的傷殘,每天都需要有人幫著上藥換藥,清洗傷口,這種事九成的時候都是她在做,偶爾艾沃爾得空了會親自來照顧她哥哥。這時候蘭蒂芙就會自覺退開遠離他們,至於原因……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總結總結?」

一個透著戲謔的嗓音在蘭蒂芙腦子裡響起,這聲音不是彆人,正是她自己的心聲,隻是這聲音總是殘忍地在內心中揭穿蘭蒂芙不願細想甚至完全不願去想的東西,頻繁刺痛她心中最脆弱的部分,所以這個“聲音”每次響起總是透著股譏諷和憐憫,沒錯,雖然這兩者很矛盾,但是這矛盾的兩種情緒就是能通過“聲音”伴隨蘭蒂芙左右。

她當然能夠回憶起來。

艾沃爾第一次進屋來給西格德處理傷口,蘭蒂芙二話沒說就讓她去,當她本人在忙著收拾櫃子裡的被褥時聽到背後傳來這樣的對話:

“艾沃爾,這種事交給蘭蒂芙去做就行了,你好歹也是領主,不能再乾這種事。”

“我是領主沒錯,可你是我兄長,永遠都是我的領袖,再說你受到這樣的傷害我也負有責任,我應當儘我所能地補償。”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們都曾經誤入歧途,但好在經過波折付出代價後仍能陪伴彼此,這才是最重要的,當領主可不輕鬆,你還是快點去休息吧,否則沒睡醒捅了簍子還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我又不是小鬼頭了,還捅婁子,手拿開,我要幫你拆繃帶。”

蘭蒂芙站起了身,但沒回頭,身後兩人繼續對話:

“唉,我現在這副模樣,隻能動動嘴皮子連武器也拿不了,還得累你過來親自照顧。”

“你又開始了是不是?我不是早就說過嗎,無論是在赫爾海姆的毒霧還是穆斯貝爾海姆的烈焰,我始終都會陪伴在你身邊,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不可能扔下你,更何況,事實證明了我們命中注定不能分離,隻不過現在輪到我照顧你而已。”

蘭蒂芙已經默默移到了門口,腳步放的很輕,除了她自己應該沒人注意到,離開前她最後聽到的就是西格德無奈又寵溺的笑聲。

我也許應該早早離婚,趴在被窩裡的蘭蒂芙反省起來,可是還在挪威時她記掛家族的聯姻使命,來到英格蘭之後又考慮領民們不能沒有一個領袖,哪怕她有實無名,後來……後來她確認了自己不知何時對小姑子產生不倫之戀,更加舍不得離開雷文斯索普了。

所以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蘭蒂芙捫心自問,無非二選一,要麼跟雷文斯索普共存亡,要麼她也學前領主找船跑路。

雷文斯索普所在的平緩河岸,長年忽視防禦工事建造,都注定了這是正經軍隊麵前不堪一擊的目標。至於為什麼不建設防禦工事,西格德的理由是先讓領民吃飽,墾田開荒更重要。艾沃爾自然毫不意外支持兄長決定,這讓本想主張先修防禦工事的蘭蒂芙心生怯意,也滿嘴同意。哪怕是後來他們果真遭到其他維京人劫掠,打贏之後他們兄妹倆也仍然沒打算加強防禦。艾沃爾說的是進攻是最好的防禦,加快加盟進度也能漸漸杜絕襲擊事件發生。蘭蒂芙總覺得哪裡不對,但這回西格德又大力支持義妹,蘭蒂芙再次選擇了順從兄妹倆。

如果說要結盟,阿爾弗雷德大概也是願意的,但他有個習慣天下人皆知——那就是,要做朋友,你得先改信,從此放棄舊日北方諸神的信仰,虔誠忠貞地信奉耶穌基督。隻有做到這點,阿爾弗雷德才願意握手言和,古思倫就是在這種堅持下改信的。

所以我懷疑艾沃爾跟西格德臨陣脫逃難道不是合情合理?蘭蒂芙心想著不由得用力攥住被褥心想,既不想改信又抵不住撒克遜人的大軍,那不是隻能跑了嗎?最可恨的是他倆跑就跑,居然完全沒想過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把整個雷文斯索普和還有妻子和嫂子名義在身上的蘭蒂芙丟在這動蕩不安的多事之秋裡,麵對滾滾碾來的曆史車輪茫然無措。

我得想個辦法,要麼儘早向撒克遜領主投誠帶著所有領民改信,要麼想個辦法找條路子也帶領民全部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