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了 擇日不如撞日(2 / 2)

“羅斯塔。”

“羅斯塔,你的頭發真漂亮。”男人說著露出由衷的笑容。

“是嗎?”

“是啊,雖然金發姑娘不少,但是像你這樣沒有一絲雜色的淺金很稀奇呢,對了,你從哪兒來?”

“佛恩伯格。”

男人的手頓了一下,艾沃爾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小動作立刻問:“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男人連連搖頭,又擠出了生硬的笑容,“能有什麼問題,我都沒去過那裡。”

從現在起,他已經無法忽視這個羅斯塔給他帶來的不適感,尤其是她眯著眼睛盯著他的時候,那視線就像是毒蛇鎖定獵物般,讓他汗毛倒豎。

他決定還是閉緊嘴少說兩句,也許能感覺舒服些。

於是沉默一直持續到兔肉烤好,艾沃爾不等對方發話直接取來開啃,男人瞧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心想隨手就能獵兩隻雪兔的人怎麼會餓成這樣呢?不過既然打定主意少說話,男人還還是忍住開口的衝動,悶頭吃屬於自己的烤肉,同時開始思考羅斯塔提出的嚴峻現實問題,沒錯,就算算上這餐兔肉加上剩下的乾糧他最多也就呆到明天早上,這還是晚上沒凍死或者被野獸吃掉的前提下,他是不是該忍一忍祈求好運眷顧晚些下山呢……

“艾加爾?”

“啊?”

男人抬頭撞上“羅斯塔”專注又銳利的視線,頓時血液凍結全身僵住。

“……”

“……”

艾沃爾一動不動,隻是看著本能驅使男人原地蹦起來轉頭就跑,手腳並用連滾帶爬,腦子裡隻想著儘全力遠離那個女人,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臉朝下摔在地上,他根本無暇去細看到底傷成什麼樣,隻知道右腿疼的厲害,鮮血浸潤褲腿帶來詭異的溫暖。不行,不行,快跑起來!他咬牙切齒著在心裡鞭撻自己,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艾沃爾甚至懶得跑動,她的飛斧準確命中目標右腿膝蓋內側,這男人的求生欲相當強烈,摔倒後還掙紮著站起來拖著傷腿嘗試逃跑。當他回過頭看到艾沃爾越走越近時又摔了一跤,還插在腿彎裡的斧頭讓他疼得嗚咽起來。

即便如此男人仍舊咬緊牙關扶著樹乾站起來,然後被踏中後背心踩倒在地,吃了一嘴雪。

艾沃爾拔出男人膝蓋內側的斧頭,鮮血湧出立刻染紅巴掌大的白雪。

他在哭嗎?是因為痛苦還是害怕?艾沃爾不太確定,她踩著男人後背半跪下來,揪住頭發迫使男人腦袋往後仰,然後俯下身湊近問:“看來你昨天跑得太匆忙,你的家人還沒來得及跟你形容我。”

最後的名字說出口仿佛就是宣判自己的死刑,加納絕望地抽泣起來,死神的臉龐近在咫尺,連金色的睫毛都分毫畢現。加納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十年前那個頭發剃成板寸,少言寡語頗為內向的女孩,跟眼前這個金發碧眼身材高大拎著斧頭的盾女聯係起來。

“你是艾沃爾……”他咽了口唾沫眨眨眼費勁兒地擠出話,“艾沃爾·瓦林斯多蒂爾……”

然後加納猛然回想起來,羅斯塔是艾沃爾的母親!

“記性挺好,”艾沃爾的口氣裡透著微妙的感慨,“十年了,你居然記得住全名。”

“我……我不想傷害你們的!”加納用手在雪地裡無望地抓撓,用力搖頭,“科約特維的目標不是你……你們……我怎麼知道……”

“住口你這賤奴!!”艾沃爾說到這兒猛地把加納的臉摁進雪裡,後者都如篩糠後背劇烈起伏著,悶聲哽咽:“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要殺要剮……來個痛快吧……!”

艾沃爾冷笑一聲拽著胳膊將加納整個人翻過來,隨即踩住他的胸腔再次讓他陷入動彈不得的狀態,低頭俯視鼻頭已經開始發紫,滿臉都是淚痕的加納逼問道:“同夥呢?我知道你有。”

最後一句話艾沃爾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加納卻噗嗤一聲笑了:“我是你找到的第一個,對吧?已經過去十年了,我與當年的事件參與者早無任何聯係,避之唯恐不及,你問我……我說了又怎樣,你又能怎樣?很遺憾,這是你最後一次發泄複仇的怒火,我真可憐你……”

話未說完加納側臉上挨了記飛踹,踹得加納整個人翻了個身,艾沃爾揪起他的衣領再將他提起摁在樹乾上,說話時白氣都拂在加納那半張臉青紫發腫的臉上:

“你家小孩長挺好啊,”艾沃爾說著歪起頭,“最小的才周歲是吧,回頭我一定得抽個時間好好瞅瞅那兩個小崽子,看看他們是不是像你這麼能言善辯。”

加納的瞳孔猛地瞪圓了。

“你……你彆……彆動他們!”他開始掙紮起來奈何毫無用處,“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知道我是逃奴可憐我奄奄一息才收留我,沒有……沒有彆的意圖!我的孩子更是無辜!他們能懂什麼!求求你……”

加納臉上又落下兩行淚,艾沃爾不緊不慢用鼻子吸了口氣,挑起一邊眉毛斜眼瞧著加納說:“血味兒挺濃,狼群很快就會循味而來。你既然不肯配合,我隻好改變計劃。”

加納仿佛突然被雷擊中般劇烈顫抖,改變計劃?不會就是她之前說過的,直接對自己家人下手吧!

加納趕忙磕磕巴巴問:“我……我要是回答你的問題……你會放過我家裡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