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一圈後我還是回到了醫院裡,原因是我突然接到了鏡飛彩的電話,結果接通後對麵的人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說明具體情況,最後高冷地甩了句“來CR一趟”便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黑屏的手機,略感心累。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身邊貌似有很多傲嬌紮堆?我是什麼傲嬌自走吸引機器嗎!
並且等我到了CR後,我原以為是寶生醫生病情惡化所以才需要我來幫忙,結果當事人精神得不得了,還坐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玩《DoReMiFa Beat》,也就是poppy所誕生的那款音遊。
可憐的poppy被寶生醫生玩得上氣不接下氣……這麼描述可能有點奇怪,但粉毛美女是真的跳不動了,見我來了後立馬委屈巴巴地從遊戲機裡跑出來並躲在我的身後,似乎這樣就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哎?小久你怎麼在這兒?”
“鏡叔好。”在見到熟悉的長輩後我畢恭畢敬地道,“是飛彩醫生讓我來的,也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鏡飛彩不情不願地看過來,在掙紮了一番後才磕磕絆絆地開口:“是我讓……久、久美子醫生來的,她和研修醫關係不錯,或許能幫上忙。”
喊我的名字時就跟燙嘴一樣,當然這也不怪他,自從上大學後我們便沒有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地直呼對方名字或昵稱了,要是不主動挑明關係的話無論誰都會覺得我們彼此不過是陌路人。
鏡灰馬完全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並且和小時候一樣把我當做自家人來看待,還跟我吐槽寶生醫生性格大變的問題。
“難不成是因為遊戲病發作,於是被bugster趁機操縱了精神?”
“……”我沒出聲,但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這副網癮少年的模樣我在過去曾見到過,從當時起我就懷疑寶生永夢是不是有雙重人格精神疾病什麼的,可是後麵對方沒再發作過我便就此作罷。隻是沒想到時隔多年,我竟然又見到了對方犯病。
寶生永夢這時終於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並欣喜地朝我撲過來,像一隻不停搖著尾巴想要陪玩的大狗狗。
我實在是招架不住狗狗賣萌,便任由對方抱了個滿懷,不過還好他隻是單純想要一個抱抱,抱完後便撒手了,也沒有什麼彆的出格舉動。
鏡灰馬大吃一驚,指著我們顫巍巍地說:“這、這是怎麼回事?飛彩,他們原來是這種關係嗎?我原本以為是你先……現在看來小久也……所以我原來一開始就站錯cp了嗎?!”
你在說什麼啊鏡叔!為什麼一天內我會聽到兩個人對我說出“站錯cp”這種話啊,還有你們一天到晚是不是閒得沒事乾怎麼就知道胡亂嗑cp啊喂!
“久美,我們一起來玩遊戲吧!”
“kumi(久美)?!哎哎哎哎——為什麼永夢會喊久美子喊得這麼親密!”
“研修醫,你果然很不對勁。”
“這對cp我強烈抗議!從現在起禁止辦公室戀愛!”
聽著幾人嘰裡呱啦在那說的一大堆話,我感覺自己腦瓜疼,也幸好此時突然來了急救通知,於是CR三人便火速出診,最後留在原地的就剩下我和鏡灰馬院長。
真是……所以我來的意義是什麼?鏡飛彩那家夥還真會給人找事。
我一句“先告辭了”還沒說出來,鏡叔卻提前打開了話匣子,並跟我狀若閒聊一般搭起話。
“那個小久啊,你真不考慮做點彆的工作?感覺你整天做雜活什麼的實在是……”太屈才了。
我明白鏡叔的心意,因為心口不一的鏡飛彩也是這樣。從小在DoctorX的聚集堆裡長大的我不可能差到哪裡去,小時候鏡飛彩一直拿我當競爭對手來看待,結果現在的我卻壓根上不了手術台,換做誰都會非常氣憤加失望吧。
就有點像是被愚弄了很多年一樣,自己的假想敵突然間告訴你“不乾了”,講道理若我和鏡飛彩調換立場,說不定我會大哭特哭地控訴這個家夥一番。
但問題是,早在很多年前我便已經動搖了,否則我怎麼可能混到現在還是個研修醫,轉正這條路對於我來說既遙遠又漫長。
我散去腦子裡胡亂的思緒,朝一臉擔心的院長深深鞠了一躬。
“很抱歉讓您失望了,這樣的我實在沒顏麵……”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小久你的狀態,要是壓力太大的話,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這位和藹可親的長輩有些手忙腳亂,吞吞吐吐地道:“是那個啦,八乙女醫生前幾天找上我說你已經失眠好幾天了,我原本想找你聊聊的,結果又正好碰到你請假去看牙醫——總之,你媽媽把你好好地交給我,那我未來也必然要把你完好無損地交還回去。”
我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紗衣子表麵上沒什麼反應,背地裡卻總是在為我做一些多餘的事情……還有鏡叔,在我小時候就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來對待,直到現在也沒有責備我而是關心著我的狀況,更讓我感到愧疚了。
——稍微還是努力一下吧,最起碼不能辜負他們的這份心意。
“放心吧鏡叔,我很珍惜生命的,絕對不會把自己搞得破破爛爛!”
“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更加擔心了起來……”
因為請了假的緣故我下午沒什麼事,所以便在CR裡休息。要不是鏡叔告訴我其實CR裡有醫生的休息室我都還不知道,在見到有張簡易的小床時我便舒服地趴了上去,蛀牙的問題解決後我時隔多日終於迎來了第一場好覺——
當然,這場好覺隻持續了短暫的一會兒,因為鏡飛彩他們又回來了。
一開始動靜還不大,後麵我卻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了兩個爭吵的男聲,聲音實在是太大並且還伴隨著東西掉落的動靜,最後還是頹喪地拍了拍臉努力清醒,穿好外套和鞋後便朝樓上走去。
“你們在乾什麼?”
上樓那一刻正好目睹鏡飛彩提著寶生永夢的領子,然後寶生君突然就痛苦地倒在地上,這要是換做彆人恐怕就會留下“某天才外科醫生竟然毆打患者”這種奇怪的印象。
poppy捂住嘴,明明什麼都沒說但我就是從她的臉上讀出了“難不成永夢在碰瓷”這樣的信息——
“所以我都說了沒事!”
寶生醫生啪地甩開poppy想要上前扶他的手,而這樣做無疑是更加惹怒了鏡飛彩,對方撿起地上的卡帶放下狠話就轉身朝我這邊走來。樓梯很窄,所以他的手臂和我碰了個正著,低低地“抱歉”一聲後他便頭也不回地朝病房走去。
他好像很難過,又是彆扭地關心著彆人。
“永夢你快跟上去,你平時不是這樣的性格才對啊?”
“誰管這個,他剛剛不是說了嗎,從現在起我不是醫生了,那我隻要好好地玩我的遊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