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梓默不懂,那一天的清晨究竟意味著什麼!
晏澤突如其來變化就好像狂風暴雨一樣激烈的讓她無法接受,但有一點梓默很清楚,他轉變得那麼激烈,或許是發生了什麼事刺激到了他,可那樣的他也許隻是一時突變,等過了幾天,他又會變成原來的晏澤,冰冷得拒人與千裡之外。
就好像她剛進入晏家那起初的一段日子,忽冷忽熱隻是在他的一念之間。
可隨後的一個月裡,風平浪靜。晏澤再也沒有出現,就好像那天發生的事隻是一場夢,夢醒了,那天的事也就隨著風一同吹走了。
而她的生活似乎也進入了一個新的軌道,幾乎每天夜裡都會和佴何在琴房裡練習,從來不曾間斷過。雖然他們幾乎沒有什麼交流,她不愛說話,而他也亦不喜歡多言,但他們都能感覺到,他們彼此是用音樂作為一種交流的工具,互相熟悉著,也互相傾聽著。
兩個人之間似乎出現一種微妙的關係,像是朋友,又像是陌生人。
這天她吃完了晚餐,準備去琴房,那幾乎成了她和佴何之間的默契。
走在卓音校園裡,她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些什麼事即將會發生。這幾天的平靜隻是一時的,似乎暴風雨總會在這種時候降臨。
在通往練琴房的路上,她看到了那輛眼熟的賓利,心想著看來晏澤總不想放過自己,而她卻也不會輕易妥協。如果他是來向她宣戰的,那麼她沒理由不去麵對。有些事並不是晏澤能主宰的,例如這次的留學名額,隻要她能成功,那些全額的獎學金足夠她海外的生活。
她走到車邊彎下腰,望著車窗,想從漆黑的夜晚看清車裡的人,但她卻看到了一張讓自己吃驚的臉——晏楠彬。
渾身的神經一下子開始緊繃起來,從來她最懼怕的人都不是晏澤,晏楠彬才是她最為害怕的人!
她坐在車上,幾乎能趕到自己豎起的汗毛,那是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足以讓一個人感到窒息。
車內的燈光似乎隻能照到晏楠彬的側麵,卻將喬梓默完全曝光在燈下,在晏楠彬探究的注視下,梓默感到坐立難安,因為他才是能真正決定自己命運的人。
“晏澤和我說他要和你訂婚!”
渾厚的磁性聲音有著歲月的滄桑,更有著成熟男人的閱曆,他的話簡練卻又能正中主題。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被他所控製,他從來都不曾是她的養父。
“我想您不會同意的!”
這點她是能肯定的,有些事情是顯而易見的,他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女兒,她隻是一個用來慰藉的禮物,送給他兒子的禮物。
這樣的答案讓晏楠彬有些吃驚,本以為梓默會向做出解釋,沒想到她竟然將這樣的問題仍回給自己。梓默的簡練倒是和他十分相像。
“如果……我告訴你,我同意了呢?”
一股眩暈的感覺從她的背脊上傳來,她的掩飾卻沒有逃過晏楠彬犀利的眼睛。低著頭她攪動著僵硬的雙手,辨彆著他言語中的真偽。
“我想您沒有任何理由同意這荒謬的決定,況且您不是早已經和古家有了協議……”
“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晏楠彬極其嚴厲地打斷了梓默的話,他十分不喜歡梓默挑釁的口氣。她以為她真能入的了他晏楠彬的眼睛?一個小小的孤女?
要不是晏澤這一次反應那麼激烈,他是絕不可能允諾晏澤這樣荒謬的要求。無論是外表還是家世,她都無法與他為晏澤挑選的古洛依相提並論,唯一的優點,就是她那股子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傲氣,甚至她那股子傲氣比他都要傲上幾分。
“那麼,您是決定讓我和晏澤訂婚嗎?您就不怕您的這個決定會毀了晏澤的一生嗎?”
目光如水,喬梓默的眼睛就好像秋天的湖麵,冷得有些落寞。她望著晏楠彬,胸口開始狂跳,就好像一個犯人在等待最後的判決,那決定關係到她是死是活。
晏楠彬怔了怔,他確實沒有答應晏澤,但晏澤畢竟是他的兒子,如果真得把晏澤逼得太緊,結果恐怕他也是無法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