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羅狄跳上屋頂。
沒有下雨,月色尚可。
無論樓下如何喧囂,聲音將空間分隔開,屋頂之上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阿布是這樣想的,但是他很快發現這樣行動了的,不止他一個人。
雅柏菲卡坐在阿布的特等席上,目光落在由黑暗塗抹而成的地平線,歪斜的曲線彌漫暗色的空虛。月光流淌到他身邊,銀白色的光輝模糊他的身形,淡去的色彩如同一道來自二百四十三年前的倒影。
也許阿布羅狄的特等席在那之前屬於雅柏菲卡,在曾經和曾經的曾經,阿布羅狄和雅柏菲卡以他們之間無關時間的默契選擇了同一個位子,在月和星辰交織的夜空下沉默的凝視腳下聖域的每一寸土地。
阿布仿佛在看向自己,鏡中的世界使他震驚,但是心中同時湧起從而支配全身的,是喜悅。
“傷腦筋……”
“你終於來了。”雅柏的語氣略帶譴責,“我等了很久。”
“昨天是我等你,今天就對換了麼。”
“你昨天在等我?”
“不,沒有。”阿布在他身邊坐下,“而且我覺得你也沒有。”
雅柏將目光拉回遠方。
“可惜。這次你錯了。我確實在等你,雖然是順便的。”
“隻是順便?我好傷心!”
雅柏菲卡把塞回去的歎氣掛在眉尖。
“力量就是正義……?是這樣的吧?我想了很多,但是還是想知道當時的你是怎麼想的,是怎樣判斷……撒加可以代替史昂存在。”
“啊——又是這個。”
雅柏苦笑,“就是這個。”
“也是嘛。雅柏前輩和我說了這麼多,我卻對自己的事避而不談。這種事換作是我,我也會覺得不劃算。那麼你要問什麼呢?”
“不是劃算不劃算的問題。”雅柏皺眉,然後猶豫一般緩緩開口,“聽說……你不會深紅荊棘?”
“……也不是……”
阿布抬起左手,在手指上劃開一道口子,滲出的血液沿著手指滴落,在離開指尖的瞬間如同爆裂一般變成一團血霧在阿布身邊浮動。阿布張開還在流血的手,指向雙魚宮外的台階,霧狀的血液變成一根根纖細而尖銳的針,台階被穿出無數針眼,然後經受不住血針的力量而碎裂,一時間硝煙彌漫。
“呐,深紅荊棘是這樣的吧?”
雅柏菲卡看著沾染上血跡的石塊,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阿布裝模作樣地歎氣。
“可是殺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