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為什麼要來這邊啦?”菊丸英二皺著臉,顯而易見對穀川早奈在回過神之後倏地拉著他朝北邊出口那兒走的舉動感到大為不解。
雖然是這麼嘟噥了一句類似於控訴,但他還是順著對方的意,忙不迭抬腳趕上了她的步子。
穀川早奈腳步沒停,也沒回過頭,隻拋過來一句“去看網球比賽”。
“欸!”菊丸英二瞧起來很是震撼,不知不覺反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腕,有些茫然,“北邊那裡也有比賽嗎?”
這一問,使得穀川早奈也順勢停下了步子,彆過腦袋有些納悶地看向菊丸英二,語氣茫然:“你在說什麼?從北邊出口過去才有網球花園啊。”
菊丸英二倒吸了一口氣。
穀川早奈奇怪地瞅了瞅他,心裡還惦記著如若她沒記錯的話、今天的比賽好像是龍馬回國之後打的第一場,剛想開口,就見麵前的幼馴染不知為何忽然掉色了。
“完了……!”好似在風中搖搖欲墜,菊丸英二顯而易見地蔫巴下來,微鼓起了臉頰,瞧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垂下了眼眸,喃喃道,“給人指錯路了。”
穀川早奈:?
早奈微擰眉,記起剛剛來問路的應當就是越前龍馬。然而她當時實在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導致後者在問完路之後就利落地走人、以至於她沒搭得上話。再細思英二剛嘀咕的一句“給人指錯路了”,結合上一條時間線隱約的記憶——
穀川早奈大驚失色。
原來哪怕龍馬問的人改變了,但會走錯路的幾率也依舊不會發生變化的嗎?!
很有責任感的菊丸英二正皺著鼻子,顯然對自己明明去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會指錯路而感到困惑。
實在是見不得低落的幼馴染。
穀川早奈順手揉了揉菊丸英二的腦袋,很有大人風度地安慰他:“彆自責,這不關你的事。”
而這也的確不關英二的事。
全然關乎於那個可怕的世界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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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川早奈回到過去的時間線是在上個月。
而在坦然接受自己也許是重生了之後,她也嘗試過做出一些並不屬於此刻時間線的事情。
比方說三更半夜將菊丸英二拉起來說要打網球,在後者迷迷糊糊起床的那一瞬間,穀川早奈被傳送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劃重點,是在那一瞬間即刻「被傳送」。以至於在她尚未做足準備之際,被傳送後將她重重地摔在房間的地板上。
在隔天,菊丸英二仿若已經忘卻了這件事那般,很是自然而然地拉著她再次逛了一上午的寵物店。
不信邪的穀川早奈再接再厲。
比方說再次三更半夜給手塚國光撥了一通電話,還沒等她以誠懇的語氣道出以這個陰間時間點來補習,手機就強製關機了,隨後來了個不知名的力道拖著她往床上拉去。
穀川早奈其實想掙紮的,但經曆了幾次三更半夜實在是困到不行,索性就擺爛任對方將她拖到床上了。
而隔天早奈沒忘向手塚詢問他淩晨三點是否接過一通電話。
聞言,手塚國光似乎是有些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儘量以平靜的語氣道:“早奈,你在講鬼故事嗎?”
穀川早奈說她是希望這是一個鬼故事。
顯而易見,對方的記憶再次被清零了。
依然不信邪的穀川早奈繼續工作。
比方說某天邀請到了不二周助來她家彈鋼琴,本來高高興興上樓拿了芥末壽司再下來,不過就這麼一趟——本來好好坐在客廳裡、這麼一大個人就沒了。
當時穀川早奈沒意識到在上一條時間線中沒有這麼一段,隻以為發生了什麼——這麼一大個人就沒有了!
嚇得她拿芥末壽司的手都止不住哆嗦,腦子險些轉不過來,隻下意識拿起手機就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顯而易見,對方的語氣有些詫異。
“早奈?欸?我在哪裡?在家哦。沒看到我……?早奈是想邀請我吃芥末壽司並且彈鋼琴給你聽嗎?倒也不是不可以。”
此刻,大腦終於拉回理智了。
穀川早奈有些複雜地向對方道了聲歉,解釋自己隻是一時睡迷糊了,過後她很是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本來打算給不二周助的芥末壽司,很是惆悵地歎了聲氣。
如此類推,在得出「無法做出與上一條時間線相違背的舉動」這個結論之後,穀川早奈徹底躺平了。
雖然說,再經曆一次上條時間線就做過的事情有些無聊,但穀川早奈也曾很有理性地思考了一下她在假期的日常。
而無非是——
睡覺、吃飯、被英二拉去玩。
如此類推的日常順序。
思考完畢的穀川早奈大驚失色,並拉住了同期乾貞治同學進行深刻的反思,卻換以後者略微詫異的反問:“原來早奈你才意識到自己是個無聊的中學生了嗎?”
“……”
一直在偷偷聽牆角的菊丸英二發出那日侮辱性最強的笑聲。
穀川早奈微微一笑,很是乾脆利落地反手就給了自家這隻過於吵鬨的幼馴染一個大比兜,再呲牙咧嘴地惡狠狠瞪著乾貞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