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有犯事,至於這麼——”穀川早奈很是冷靜地思考了幾秒,繼而篤定之言以吐槽口吻念叨道,“大費周章的嗎?”
“欸——!”聽此,菊丸英二睜大了眼睛,似乎是覺著不可置信那般,連執拗於望住她的目光都沾了些許委屈意味,可憐巴巴地小聲辯解,“可我擔心你。”
穀川早奈張了張口;
尚未來得及回應,便聽見麵前的少年人再揚高了聲音,仿若強調那般,盯住她語氣著重地重複了一遍——
“可我擔心你。”
……
“菊丸前輩。”
緊接著響起的聲音。
越前龍馬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像是覺著犯困那般耷拉下眼皮,聲音聽起來都合了些許有氣無力的意味,語氣平靜:“我可以回家了嗎?”
差點忘記還有另一隻小鬼頭。
穀川早奈的注意力從尚且氣呼呼的菊丸英二身上挪開,改為移到了越前龍馬身上。後者這次倒沒有躲閃,察覺到她的視線之際,也隻抬眸與之對上目光,很平靜。
看不出個所以來,穀川早奈乾脆偏頭狐疑地瞅了瞅自己的幼馴染,斟酌詢問:“你把他拐來的?”
“才不是啦!”
菊丸英二還在生氣,包括但不限於聽到這句詢問更生氣了,於是很是委屈巴拉地戳著手指反駁:“我才沒有將小不點拐來呢!”
“菊丸前輩——”越前龍馬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張了張口喊了他一聲,似乎是想在他下一句出口之前打斷於此。
但很可惜。
“明明是小不點自己問我早奈去哪了,所以我才答應他跟我一起來接早奈的!”
話罷,菊丸英二還很驕傲地抬起腦袋看她,一臉的期待與矜持,理直氣壯地頭頭是道:“而且我們這邊有兩個人了!一起去的話就能打不二一個猝不及防!”
越前龍馬移開了視線,深深地吸了口氣。
而穀川早奈目光很是複雜地回視自己的幼馴染,確切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也隻能秉承著關愛笨蛋的念頭,自顧自地歎了聲氣,順勢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腦袋,真誠的語氣:“我們英二最聰明了。”
菊丸英二看起來很高興,在她摸自己腦袋的同時還順勢將其往她手心上蹭了蹭,有來有往地也去誇誇她:“早奈也很聰明哦!”
終於不是互說笨蛋了啊。
越前龍馬隨意地想著,目光四處亂飄,沒有目的,於是就與穀川早奈稍顯探究的目光對上了。
無端身子一僵,龍馬不自覺地抿起了唇,下意識抬手往下壓了壓頭頂上的棒球帽,喉間莫名有些乾澀。
“越前君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穀川早奈很和氣。
和氣是很和氣,但他真的想不出來回答她的理由。
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
龍馬似乎是有些懊悔地垂下了眸,合著連自己都無法知曉的心緒,在堀尾他們興致勃勃地議論「穀川學姐準備在放學後去不二前輩的家裡吃飯」之際,像是有一把小刀子輕戳在他的心臟邊緣。
心臟是人體脆弱的部位,那把小刀子恰巧卡在不尷不尬的邊緣地方,無論於什麼,都讓那一刻的他倏然起了個衝動念頭。
於是就被菊丸前輩拉到這裡了。
沒有理由的突兀詢問;
望住穀川早奈投來的目光,越前龍馬張了張口,在沉默期間很是冷靜地運作大腦思考自己有什麼理由去回答她,得出的結論即完全沒有。
於是龍馬很坦然地回望她,淡聲道:“抱歉,忘記了。”
穀川早奈保持緘默。
人之常情,畢竟她有時也會突然忘記自己上一秒想做什麼。
暫且收回了對這件事的關注,穀川早奈抬眸掃了眼現在的天色,稍蹙起了眉眼,繼而又看向越前龍馬,關心的口吻:“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家可以嗎?需不需要我和英二送你?”
菊丸英二對此一向很隨意,此刻正有些無聊地牽起穀川早奈的手在玩,自娛自樂倒還很自得。
無端有些礙眼。
越前龍馬目不斜視,語氣很是複雜地默默吐槽了一句:“學姐,我又不是小孩子。”
穀川早奈眨了眨眼,倒是沒忍住大笑起來,邊笑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嚴謹點來講,實則是拍了拍他的棒球帽——語氣熟稔,合了些許笑意:“可越前君的確比我還小啊。”
“……”
想不出話來反駁;
又像是——
莫名其妙的、一到她麵前,所有原本有條有理的思緒都被打亂了。
越前龍馬堪堪垂下了眼皮,不作反駁了。
菊丸英二在催促著她;
穀川早奈歪了歪腦袋,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也隻抬起手來小幅度地向他揮了揮,語氣輕快地與他道彆。
“那就明天見啦,越前君。”
……
明天見。
龍馬抬眸,那雙琥珀色的貓眼安靜地注視著那兩個隨影子移動逐漸遠去的身影,心緒有那麼一瞬間被輕巧撥動。須臾,像是才堪堪回過神來那般,他收回了視線。
好似重複於默念,又好像在自顧自地慢半拍去回應那聲道彆。
——明天見。
**
星期天。
早早調好的鬨鐘在固定時間點之際準時響起,過於突兀的叫醒鈴讓尚且沉浸在睡夢中的穀川早奈不得不半眯著眼、艱難伸手去勾住鬨鐘將其關掉。
醒了但沒完全醒。
擱於枕頭下邊的手機適時響起電話提醒音,穀川早奈迷迷糊糊的,沒看備注就直接接起了。
“早上好,早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