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川早奈溫聲安撫道:“畢竟我下午還有事需要辦,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桃城武似乎在小聲嘀咕著什麼,又不住往店外看去,又過了幾分鐘,視野之中像是出現了什麼,他又立即揚起了眉眼並起身走去。
門唰地一下拉開、關上、又拉開。
“喂、越前,進來進來!”
“……”
正懶洋洋趴在穀川早奈肩膀上的菊丸英二歪了歪腦袋,那雙本眯起的眼睛睜開看向了來人,輕快的語氣:“終於來了呀小不點?”
“真夠慢的啊越前。”
“再不來的話早奈就要生氣啦!”
“我沒有生氣。”穀川早奈糾正了自家幼馴染的話。而後者也隻是彎眼笑笑,不置可否地又黏過來蹭蹭她的臉蛋。
不二周助在後邊看著。
單隻是看著就覺得不大愉快了。
這樣不行。
意識到自己那一直壓在心底的占有欲逐漸增大絕對領域之際,不二周助稍蹙起了眉眼,無端抿起了唇,似乎在竭力抑製著什麼,表麵倒是若無其事的模樣,仿若不經意地掃過那對始終黏在一塊的幼馴染,輕咳了幾聲,以示提醒。
菊丸英二像是讀不懂,又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不二周助再三向他們這邊瞥來的視線,隻自顧自地皺著鼻子跟早奈控訴二姐昨天又拿了自己的牙膏。
打斷他人是不禮貌的行為,不二周助無比清楚這個道理。
但總有例外。
比方說他提起了頭疼這一事。
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不過隻要稍微見到在他談及此事之際,英二抖抖眉毛、越聽越擰巴起個臉的模樣便可知曉早奈絕對沒有將頭疼這件事告訴這位心思敏銳的幼馴染。
不管是出於什麼,不論是確切不想讓菊丸英二擔心還是其餘,總而言之不二周助也仍是很高興。
就像是私人的小秘密一樣。
“不用擔心,周助。”暫且顧忌不到幼馴染那在聽到不二周助提及頭疼此事後瞬間犀利的目光,穀川早奈眼皮無端跳了下,還是以輕描淡寫的口吻回答:“隻是休息有些晚了。”
見她並沒有想談這件事的心思,不二周助不易察覺地輕歎了聲氣,似乎是小小猶豫了片刻,才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彎起了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眼睛,笑。
“有事一定要說,早奈。”
他平靜地開口。
穀川早奈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像是某種不太妙的預感前期;
她含含糊糊地應了聲隨之揭過去。
而遲到的越前君還在茫然於這是個什麼青學網球部社團活動,旁邊的桃城君很是熱心地開始了給他介紹這個壽司店的演講。
穀川早奈說演講可以但彆太誇張了啊。
熱情的河村叔叔接過了她手上的大部分工作,催著她趕緊跟同學說說話。至於河村隆,則是被自家父親拉去做苦力了。
於是穀川早奈慢悠悠地晃到了手塚國光身邊。
於是後者就預備遭殃了。
“不要板著個臉,國光。”她伸出了手,用指尖輕戳了戳少年的臉,笑眯眯地彎起了眉眼,像是成功做出個惡作劇後滿意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語氣:“笑一笑有利於網球精神哦!”
“那是什麼。”
不算陌生的觸感——至少在他看來,是她的手指溫度。手塚國光抿起了唇,似乎是想後退,但又因此刻是坐在椅子上而不能貿然移動,於是隻能眼睜睜地任由對方動手,乃至問話的語氣都顯得生硬而又乾巴了。
穀川早奈不甚在意地哼著小調。
不多時,她以審視的目光從上至下看了眼他今日的著裝,繼而是由衷的感歎:“是成熟大人的模樣啊,手塚同學。”
“謝謝。”手塚國光平靜地應聲,垂下的眼睫輕顫了幾下,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又亦被打斷了。
河村叔叔的聲音很驚恐。
“早、早奈!”他聲音結結巴巴的,“你怎麼對老師動手動腳的?!”
手塚國光:?
穀川早奈也愣了半秒,也許是超乎於大腦理解能力的詞彙,導致她確切還真一時間無法將其過濾完畢。
但沒有大問題,因為她聽見了手塚那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小情緒但依舊平穩的聲音。
“我是隊長手塚,叔叔。”
這下看起來也把河村叔叔給整不會了。
他遲疑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似乎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將手塚國光看了一遍,那目光也在不停變化,直至過後意識到自己這般行為有所不妥後才倏然收回,拍了下腦袋,慚愧的語氣:“誒呀!不好意思……”
“不會。”
得到的是少年人平靜的回答。
穀川早奈不想笑的。
但實在是忍不住。
於是手塚國光很無言又沉默地盯著正無聲大笑的姑娘,處於一種很想說些什麼但又實在不知該說什麼的狀態。
最後穀川早奈笑夠了,終於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盯著他的臉,而後由衷地感歎了一句——
“是一張偉大的臉。”
手塚國光:?
穀川早奈很嚴肅:“我們青學網球部的鎮社之寶。”
手塚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