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著眼皮清洗完剛用好的畫筆,陶琢便迅速回房間去睡覺。
兩天前的淩晨,她剛從國外飛回來,結束了她這多年來既痛苦又快樂的學習時間。
在飛機上,她望著舷窗外,月亮照射到雲層上,散發出淡淡的微光。
靈感就在這一瞬間來臨,所以回到家後她便把自己關進了畫室裡,不分晝夜的作畫。
但她也實在沒想到,這一畫就畫了將近兩天的時間。
這不,快兩天沒有睡覺的她,在腦袋沾到枕頭的瞬間,就被睡意拉扯著進入了夢鄉。
寂靜的房間,突然響起“叮”的一聲,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響起。
陶琢驀然驚醒,心臟急速跳動著,脊背接觸到床墊真實的觸感讓她瞬間回神。她剛做了個夢,夢裡她即將要摔下懸崖,幸好她醒來及時,不然她摔下去就會變得不好看了。
陶琢在被窩裡的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示意它沒事,便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陶琢麵無表情的睜開雙眼,她看著上方純白色的天花板。
睡意就像是夢裡懸崖的愛人,走了就不會再回來。
她挫敗的歎口氣。
從被窩裡掏出手,摸索著不知道被她隨手扔到哪裡去的手機。
窸窸窣窣的摩挲聲。
習慣黑暗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光亮照的睜不開,她眼睛眯成一條小縫,透過睫毛的縫隙模模糊糊的看向手機屏幕。
一則電影推廣。
貌似還是一部愛情電影。
突發奇想的,她點開了那個淘票app。
她的畫還有些細節需要修改,或許可以看個電影激發她的靈感。
手指機械性地滑動,東翻翻西找找的,直到在一部恐怖電影上停住。
想了想,她買了兩天後的下午場次,因為她想先把時差倒回來,而且她的畫的細節還需要再處理一下。
完成購票的速度很快,陶琢放下手機,翻了個身,再度閉上眼醞釀睡意。
倒了兩天時差的痛苦她再也不想來了,也幸好她現在不會再離開了。
從畫室出來回到房間,手機鈴聲響起。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開心的向左滑開:“唐唐!”
“聽你這語氣,心情不錯的樣子。”手機那頭是她的閨蜜唐黎,她們是初中同學,因為一次在電影院時的緣分,她們結成了閨蜜。
陶琢坐在床上盤起了雙腿:“是不錯,剛完成了一幅畫,畫得非常愉快。”
唐黎:“那我們的大畫家,有時間見我這個普通市民一麵嗎?”
“當然。”
“那晚上餐廳見,地址我發你手機上。”
“好哦。”
陶琢掛了電話,看了眼手機通知欄上的時間,14:55。
她的電影場次是15:15,她查過電影院位置,距離她家很近,開車隻要15分鐘,現在出發剛剛好。
收拾了一番自己,陶琢便拿著手機和車鑰匙離開臥室。
GEC電影院。
坐到影廳裡的座椅上,她趁著燈光尚還明亮,對著票根拍了個照發給唐黎,便好奇地環視了影廳四周。
人不多,零星幾個人,有兩人同行也有單人獨行的,但暫時看起來兩人的不多。
看來,還挺多人喜歡獨自一人來看恐怖電影的。
視線剛收回,腿上倒扣著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是剛剛她發給唐黎的微信得到了回複,陶琢點開。
唐黎:【寶,我沒在身邊,害怕也彆拽人家的手了。】
唐黎說的是她第一次來看恐怖電影發生的事情,當時還是個小菜鳥的她被影片裡驚悚的音樂與畫麵嚇著了,下意識地捉住了旁邊女生的手。
結果,那位本來不害怕的女生就因為陶琢突然的這麼一下,導致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但她不是因為電影,而是因為陶琢。
陶琢低頭劈啪打字。
陶琢:【不會了,在國外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拽過呢。】
唐黎:【好,我相信你。】
忽地,影廳裡的燈光瞬間被熄滅了。
這是電影準備開始的信號。
陶琢給唐黎發了條她要開始看電影的消息後,便把手機靜音調暗。
望著黝黑的銀幕,她咽了咽口水。
其實看了這麼多年恐怖片,正常她也該不害怕了。
但是卻事與願違,在麵對這些昏黑陰淒的環境或畫麵時,她都會先害怕著。
對,就是自己嚇的那種害怕,她稱之為對恐怖片的尊重。
雖然但是,當她第一次發現看恐怖片會讓她的想象和靈感來得更加清晰猛烈的時候,即便害怕,她也仍然選擇了看。
當然,有時候煩躁了她也會看恐怖電影,美曰其名釋放壓力。
驀然,一道白光閃過,打斷了陶琢胡亂發散的思緒。
緊接著四周的音響裡也開始發出了陰冷寒風的嚎叫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陶琢略帶緊張的望著銀幕。
電影畫麵被突然轉換成了第一視角,聲音也從風聲變成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就在這個時候,左邊忽然一陣微風襲來。
讓已沉浸在電影裡的陶琢瞬間毛骨悚然,身體僵直。
她這是真的感到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