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玩得好野
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裡,燈燭輝煌,觥籌交錯。
舒緩悠揚的鋼琴聲在熱鬨非凡的宴會廳裡飄揚,輕輕地傳入手端玻璃酒杯的男人女人們的耳朵裡。
高人雅士,名流貴胄皆聚一堂。
目光流轉,依舊沒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這位身著黛黑色立領旗袍的女人,端著手中酒杯向身旁的人點點頭,用英文說了句:“不好意思,先離開一會兒。”
舉手投足間優雅大方,修身的旗袍儘顯端莊氣質。
女人穿過喧嘩的人群,走進宴會廳內角落裡安靜的小露台,便看見了那抹她剛剛在一直尋找的身影。
身著紅色露背精致禮服的女生此時正倚靠著陽台護欄仰著頭,望著天上的繁星點點,似乎在發呆,卻又似在思考。
晚風輕拂,女人走進就看見女孩臉頰旁那被秋風吹起的碎發。
“恭喜Irene。”女人抬起手把她被吹亂的頭發彆到耳後,笑著祝賀道:“我們的德爾普施美術獎獲得者。”
Irene是陶琢的英文名。
陶琢收回目光,笑著對眼前風姿綽約的女人道謝:“謝謝老師。”
女人就是她的老師——薑思雅。
她望了望天上夜幕,開玩笑道:“怎麼樣,畫展的畫有靈感沒?”
所有卡爾遜美術獎獲得者都會在國內或國外辦一場畫展,而要求就是可以有已完成的作品,但是一定要有五副或以上的新作品。
陶琢:“……沒。”
“Jemima,Irene。”
話語剛落,陶琢便聽見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聽到來人聲音的陶琢立即撇了撇嘴,仗著男人聽不懂中文,她偏頭對著薑思雅嘀咕了一句:“真是一點時間都不讓我休息,我討厭酒會。”
薑思雅挑了挑眉,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再等等,等他聊完咱們就離開。”說完,看了眼已經到小露台門口的金發男人,對他微微一笑,嘴裡卻依舊說著男人聽不懂的中文,“我也討厭酒會。”
緊接著便轉身微笑的與已經推門進入的男人打招呼:“你好,費曼先生。”
陶琢聽完薑思雅的話,眼裡笑意也掩藏不住,眉眼彎彎的學著女人跟門口的男人打招呼:“你好,費曼先生。”
費曼先生,卡爾遜美術獎委員會的現任成員之一,主要負責獲獎者後續畫展的跟進與執行。
費曼先生關上玻璃門,爽朗道:“我可找了你們很久了,猜你們也是會在這裡,果不其然啊。”
薑思雅拍拍陶琢的腰,邊示意她坐下,邊跟費曼先生說:“我們坐下聊,費曼先生。”
三人坐下,費曼先生掏出筆記本電腦,便直奔主題:“Irene決定畫展地點了嗎,還有你的新作品。聽說你明天下午就回中國了,所以我隻能先來打擾你了,先敲定好主要的,後麵的我們就可以慢慢來了。”
陶琢看了看薑思雅,再看了看費曼先生,“我想……在國內辦。”
費曼先生開心道:“噢,在法國嗎?那當然……”
“不是,我說的國內是,我的國內。”陶琢打斷他,“中國。”
費曼先生皺起了眉頭,他不理解的看著薑思雅。
薑思雅淺淺一笑,“Irene的畫展。”
意思就是她自己做主。
費曼先生目光轉移回陶琢身上:“Irene,或許我該跟你說明一下,你在中國的知名度遠遠不及你在巴黎的,加上現在你是著名的卡爾遜美術獎獲得者,如果畫展上有人購買你的畫作,那你在這邊賣的價格肯定會比在中國高很多,這個錢可是全部進入你的錢包裡的,最主要的是你的名氣在這裡才會發揮最大的作用。”
陶琢點頭:“我了解,也感謝費曼先生。但是,我想要更多人的了解藝術,了解油畫的世界,想讓更多的國人能夠在更多的領域裡展現才能。錢多少我不在意,我隻想和他們一起享受這份榮譽。”
她停頓了一秒鐘時間,不以為然道:“就算沒有人來看,那我也樂意。”
費曼先生沒有回答陶琢,而是轉頭問薑思雅:“你們中國話,第一個徒弟叫什麼。”
薑思雅用中文說:“開門弟子。”
費曼先生嗯了一聲,扭頭又問陶琢:“最後一個呢?”
陶琢眨眨眼,“……關門弟子”
費曼先生沉痛地歎了一氣,合上筆記本,說著蹩腳的中文,“開門……弟子……是……關門……弟子。”
意思就是陶琢是她第一個徒弟,也是她最後一個。
薑思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悠哉道:“費曼先生,你不能因為我當時也是在國內辦的畫展,就人身攻擊我啊,我徒弟言行可與我無關,而且……”
她衝費曼先生露出一個足以迷惑人心的笑容,“隻要我還沒有死亡,那我肯定會一個接著一個的收徒弟的。”
聞言,陶琢偏頭瞪她。
可真是她的好老師呢!言行與她無關。
費曼先生帶著鬱悶離開。
薑思雅得意地吹了聲口哨,心情很好的她抬起手拍了拍陶琢的頭頂,“彆生氣,老師開玩笑呢。咱們現在可以安心離開了。”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可不能耽誤了我的美容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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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C辦公樓。
儘顯科技感十足的辦公樓,一部即將抵達的電梯正平穩運行。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個信封,走出電梯便轉身往走廊裡最裡麵的那間辦公室走去。
門口站定,抬起另一隻空著的手,敲門。
“進來。”
很快,門內傳來了男人溫和的嗓音。
西裝男按下門把手,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俊逸男人坐在辦公桌後,他的對麵是一個女人,正站在辦公桌前,手上拿著文件。
西裝男目光投向男人,恭敬點頭道:“陸先生。”
男人聞言,抬起眼眸望著門口的西裝男人,抬手摘下眼鏡,對站在辦公桌前作報告的女人說:“你先下去。”
女人合上文件,微微彎腰,“是,陸總。”說完便轉身離開。
輕聲關好門的女人,轉身就瞧見正從她身邊走過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攥住男人的手臂,邊跟著他往前走邊靠近悄悄問:“周川,陸總跟我說今年團建去看畫展。先不說離團建還有段時間,最主要的是——”
女人警惕地朝身後看了看,繼續道:“陸總不是一向都不插手我們的團建的嗎?怎麼這次就……”
周川垂眼看了看手臂上的手,一副平心定氣的模樣道:“公司免費給你們陶冶情.操,感受藝術世界,怎麼……我看陳素馨陳主管好像不開心?”
陳素馨:“……”
真小心眼,喊全名都不行。
她十分有眼力見地放下抓著他的右手,一本正經道:“陸總為了培養我們的藝術素養而煞費苦心,同時還要兼顧公司這麼繁忙的工作,我是在替陸總擔憂啊。”
說完,還表現出一副疾首痛心的樣子。
對於她這拙劣的演技,周川直接無視,平靜的說:“陸總還用不著你來擔憂,你還是好好想怎麼和大家說今年團建去看畫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