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放手也許並不失為一種愛,”
因為太愛你,所以我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去表達我對你的愛慕,甘願做一隻金絲雀遠遠駐足看你幸福,這才是我想要的,才是重要的,才是真的愛你的。
花零回到瓊琚已是四更,推門而入時白素塵睫扇微晃,花零輕輕走到白素塵床邊時白素塵睡眼惺忪,爬起身沙啞著嗓子開口說:
“你回來了?”
“嗯”
“你……去哪兒了?”
“你猜”
“哼,身為花家家主,你天天怎麼這麼閒?”
“花家跟我乾係不大,況且……(我隻不過是打著花家的幌子找你罷了,否則又怎麼會幫仇人打理花家)”
“況且什麼?”
“哼,你說呢?”
“我哪裡知道?你的腦袋又不是長在我這裡”
“可是心長在你那裡,該如何還我?”
“……我們萍水相逢,我是醫士,你是病人,救你性命理所應當”
“雪花兒,你當真什麼也忘了?”
“我該記得什麼?”
“活了一千多年,你真的一點也不記事嗎?”
“我都活了一千多年了,看著人間四季輪轉,朝代更迭,人換一批又一批,就算是喜歡哪家鋪子的糕點買就是了,何必計較賣的人是誰?他們又何嘗認識我?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所以要是沒有未若,你就打算這麼亙古不變的看著浮世萬千,人來人往是嗎?”
“那又何嘗不可?”
“師父說過,做我們這一行的,不就是清心寡欲,無欲無求,儘自己所能減輕那些山下人的痛苦,在這世間,所有的事物總歸是要遵守著自然的平衡的,這不過是我們永生需要付出的代價罷了”
花零順手將人抱在懷裡,看著白素塵靠著他說著,又覺得很是難過卻不能言語。
“所以,我應當記得什麼呢?該惋惜嗎?,我又何嘗不願意救他們,看著他們一個個生命流到儘頭,一去不複返呢?他們也不過是遵循著平衡規律罷了,壽終正寢便是最好的。”
“我曾年少時也衝動過,不忍心故人離去,沒日沒夜的偷師父的古籍看到夜半,後來待我有了能力時,卻為時已晚。師父告訴我說:‘我們這一派的,不可太重感情,所謂情便是世間最苦的病疾,常藥難以治愈’”白素塵歎了歎
“好了,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怪沒趣的,我乏的很,幾時了我想繼續睡”
“卯時了,睡吧,天明了我叫你”
“你不累嗎?上來一起睡吧”
“怎麼,現在倒是要請我同你一塊兒睡了?”
白素塵嘴角微微上揚:“哼,你當我什麼也不知曉跟我睡了這麼久?讓你去其他屋也不見得你踏進過半步”
花零笑了笑便躺在旁邊的白素塵閉了眼,轉身側躺看著白素塵,伸手碰了碰他的鼻尖,說著:
“雪花,你當真是個厲害的,活了這麼久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皺紋”
白素塵笑了笑挑釁的說:“羨慕麼?可惜你沒有!”
花零搭在白素塵腰間的手掐了掐他的腰,白素塵怕癢立刻閃躲,猛的睜眼盯著花零:
“你做什麼?不許再掐我了,否則踢你下去,信不信由你”
“好~”
“哼!你把手拿開”
“我不!”
“拿~開~”
白素塵說著就兩手去掰,結果不但不如願反倒是被花零攬在懷裡禁錮著 ,白素塵冷若冰霜般的看著花零說“你放開我!”
“安心睡吧,我不會再動手的”
“當真?”白素塵也沒轍了
“嗯~”說著花零閉了眼,白素塵就這麼看著某人抱著自己,心想:等你睡著了我再掙脫,我還不信了我
時間漸漸流逝,白素塵眼皮打架,實在熬不住了便靠著花零悄悄入眠。
窗外餘暉爍爍,月明星稀,墜跌於黑暗之中。
清晨,花零見白素塵還不醒,便在他耳邊撥弄著長發,白素塵感到一陣癢癢的努力睜眼緩了幾秒鐘問:“幾時了?”
“還早呢,,天才亮,要不要起?”
“喔~都怪你,三更半夜回來吵得睡不著覺”說完一頭埋在枕頭裡。
花零看他懶洋洋的便任由他淺睡一會兒,這人長發四處散開於是意味深長歎息著:
他也不過是簡單的一個人在這瓊琚獨守了千年寂寥,心思卻是單純的,眼睛裡有的是塵世裡那些人眼裡沒有的清澈 ,許是因為太孤獨了,所以總喜歡逗一逗彆人。
眯了一會兒白素塵總算醒過來了,長長伸了個懶腰說:“起了”
花零嘴邊淺淺笑著:“雪花兒,今日你幫我束發吧”
“怎麼,你手折了?”白素塵沒好氣的說,
“不是,是我想把頭發束起來,好幫你不是?”花零隨便扯了一個理由,
“……好吧”
給這麼一個理由我倒還真是拒絕不了,便宜你了。
“我一會兒過來,你先洗漱吧”
說罷白素塵起身走了,留下花零看上去更開心了。
白素塵一個時辰以後回來,頭上一節銀白色竹枝玉簪依舊挽著過腰長發,耳鬢後兩縷長發淌在身前 ,身著裙擺處繡著銀白色竹葉點綴的青袍。
花零已經洗漱好了,過來坐在梳妝台前,白素塵“哼”了一聲說:
“你倒還真是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