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我的不對,我的過失,可是我也並非女子,你不必這般待我,我隻你對我好,隻是人和妖當真可以殊途同歸嗎?”
花零的瞳孔微微一縮,
並未言語。
“人妖殊途同歸的雖有,可我並非那沈家少爺,你也並非是蛇妖一般的與世隔絕。隻怕是會釀成大錯,無法挽回”
白素塵繼續說著,
人的貪念,欲望就是個無底洞,欲罷不能,喋喋不休,最是難纏。
人心也是世間最變化不可測的。
花零緘默很久:“……”
冰雪,寒者也。
沾情,自燃矣。
白素塵見花零不說話,伸手碰了碰對方的指尖:
“怎麼,花宗主這是生悶氣啦?不如同我說說可好?”
花零並未理會,白素塵說道:“好了,既然如此不如這樣,你做我的家眷如何?待你極好的,信不信我你做主”
花零抬眼看了看白素塵說:“你說的”
“嗯~我說的,不過當下我們最好還是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
“那些毒疫源頭在何處”
花零當然不會告訴白素塵這場毒疫本就是有人有意而為:“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全身心投入那些病患就好,小心一些”
“好~等過些日子就應該差不多了,然後我們上山,過了冬至就該到年底了,又要準備過年。”白素塵理著時間說,
“今天我同你一起過去照看他們吧”花零尋問著
“為什麼突然……就?”
白素塵略疑惑的看著這個妖豔的老妖怪,
“無事,就看看”
白素塵眼底黯淡:“我說呢,你當真是趣味彆致啊”
“是啊~同你一起,每日心情都不錯的很”花零察覺他的一絲失落笑著說,
“彆貧嘴了”
轉眼又是漫天飛雪,白素塵一身雪白的不染一塵站在屋簷下看著這雨雪霏霏,花零伴於身側,給他披上梅紅色的毛絨大氅。
“今日大雪,這雪如約而至”白素塵伸出手接過飛落在掌心的冰晶,
“不如一會兒送完藥去踏雪吧,恰好可以趕上最早盛開的梅”
“好~”
送完藥花零伸手挽過白素塵的纖纖細腰,另一隻手捂了他的眼,當白素塵再次睜眼時,他自己置身於一片白色之中,遍布的梅樹瘦斜妖豔,點綴在梅樹上的梅花嬌豔欲滴。
這其實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踏雪,白素塵恍惚才發現唯有這驕傲白雪才配得上豔麗梅花。
身旁的花零伸手扶過他,白素塵看著一望無際的銀裝素裹,一時忘記了自己的形象,跑在雪裡,很遠之後才發現花零離他很遠很遠,於是扯著嗓子喊:“你快過來呀!快點~”
花零聽到趕過來時卻不料迎麵而來是一個雪球,白素塵咋遠處雙手扶著膝蓋,彎腰笑得抬不起頭來,花零見狀順手捏起一個雪球就砸了過去,白素塵被雪砸的有一瞬愣住了。
花零以為打到了,上前查看,卻被另一個更大的雪球砸中,抬起頭時白素塵早已經跑著躲在梅樹林裡,花零追趕於其後,打打鬨鬨,不疲不倦,無止無休。
跑了很久白素塵跑不動了,站在遠處跟花零喊著:“我不跑了”說完雙臂攤開,向後倒去。
躺在學裡的白素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呼吸著,花零過來坐在旁邊問:“九千歲,你當真是狡猾得很,我挨了你多少雪球,嗯?”
說著捏著白素塵笑得合不攏嘴的下巴,白素塵笑了很久才緩了口氣說道:“我不管,我累死了花零~”
是很累,是很久違的跑到窒息,心跳都是風聲而去,因為這是少年裡才會有的熱鬨,奔放,無拘無束。
雪色很美好,是純白色的,乾淨的,沒有任何禮俗所束縛的。
睡了好一會兒花零把人抱起來說
:“小心著涼”
“不要”
白素塵不肯,氣嘟嘟的不願起來,
“去折梅如何?”
“好!”
一起去折了一剪梅,折梅時白素塵看著一片飄了很久冰晶,仿佛是在挑選哪一處地方才適合她落腳似的,最終她才左右搖搖晃晃在一朵妖豔的紅梅上低下了高貴的冰淩,甘願融於這紅色裡,吻了紅梅。
白素塵看了很久才被花零的聲音拉回了現實裡,於是他折下這枝曲折的梅枝,這枝融了這片高傲的冰晶的梅花。
晚上白素塵看著桌上花瓶裡的梅花發呆,花零走來說:“這般喜歡梅花?”
“不~我就喜歡這支”白素塵無意識的說著,
“有什麼特彆之處嗎”花零彎了腰看著這沒什麼不同的梅花,
“有”
“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它長的這麼好看?”
花零笑了笑“走了,快去睡覺,要是好看,明日再看。”
“嗯~這提議不錯”白素塵不帶腦子的胡說,
偏偏花零覺得可愛,依舊笑意掛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