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的聲音將沈清儀的思緒拉回來。
“你手受傷了。”
周澈盯著沈清儀手指上被劃破的小口,冒出了一點血珠,已經乾涸了。
沈清儀“嗯?”了一聲,抬起手找到傷口,傷口很小,應該是剛才被酒杯的碎片劃到了,她沒注意到。
周澈放下湯勺,起身去拿藥箱。
沈清儀想攔他:“沒事兒,小傷口,不要緊。”
周澈已經去取了回來。
他蹲下來,撕開創可貼,放輕了動作貼在了傷口上。
好像隻乖乖的大狗狗。
沈清儀盯著他的發頂,突然很想揉一下。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頭發被亂揉了幾下,周澈愣怔了一下,保持姿勢僵在了原地。
沈清儀收回手,氣氛有些尷尬,她拿起手機小跑進房間,扔下一句話:“我去睡覺了。”
周澈嘴角淡淡地往上翹了一下,站起來收拾了碗筷。
沈清儀這個公寓是她用自己掙的錢買的,是個大平層,一廚一廳三個房間各帶一個衛生間。
周澈住在沈清儀斜對麵那個房間。
沈清儀每天很晚才回家。各種原因,蹦迪啊加班啊應酬啊等等,有時乾脆不回家,在外麵住。
周澈上了大學以後除了假期很少在家。
兩人在家裡交集很少,也正巧互不打擾。
深夜,屋內一片安靜。
“哢”。
一聲輕微的細響,沈清儀的門被打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移向床邊,停住。
屋內窗簾沒拉嚴,月光灑進來一道,正好打在男人高挺的鼻梁處。
周澈看著沈清儀睡熟的臉龐,眼神裡的濃烈情緒湧動著。
他不受控製地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眉眼,緩緩向下停到嘴唇上。
“沈清儀…”
他喃喃道,一遍又一遍,帶著說不出的纏綿和迷戀。
於他而言,沈清儀像是救贖,又像是逐漸染上的癮。見不到她,會難受;沒了她,會瘋。
他依然清楚的記得,在那個漆黑的夜晚,他從充滿爭吵和哭聲的家裡跑出來,蹲在門口的花盆旁邊,捂著耳朵,盯著自己破爛的帆布鞋。
那一刻,周澈是真的覺得活著很累很難,想解脫。
是遠處傳來的“嗒嗒”聲打斷了他的念頭。
沈清儀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向他。
他抬頭,沈清儀的身後是明亮的月亮,而她逆著月光,向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