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恒剛起身,就聽到玄灼叫住了自己,他身體一頓,眸中的戾氣都快壓不住了。
玄灼這狗東西是盯上他了?
難道是他裝得不夠到位,讓玄灼產生了什麼懷疑?
無論是因為什麼,鏡恒顯然都需要繼續裝下去了。
見他在原地未動,玄灼的聲音冷了幾分:“不用怕,朕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過來,彆讓朕說第三遍。”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彆說鏡恒隻是個質子,就算是風元那個得勢的二皇子,在玄灼麵前,也隻有絕對服從的份。
鏡恒這才動身。
他一副緊張不安的神情,走到了玄灼的麵前。
玄灼也不說話,隻是盯著鏡恒看。
不知在想些什麼。
正因為看不透這個人,不知道他想乾什麼,鏡恒心裡才越發煩躁。
“皇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鏡恒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的聲音,就如同他的偽裝,輕柔又無害,好聽極了。
玄灼遲遲不開口,鏡恒可不想再被盯下去了。
“你很怕朕?”玄灼答非所問,但語氣已經比剛才緩和了不少。
“……”真是個好問題,無論怎麼回答,八成都沒好事。
鏡恒頓了頓,才一副故作鎮定的樣子,開口道:“不……不怕。”
“是嗎?”玄灼輕挑眉梢,“既然不怕,那你今晚就搬來安和殿吧,以後你就住在側殿,朕身邊,缺個貼身書童。”
安和殿就是玄灼的寢宮。
“……”鏡恒微微一怔。
貼身書童?
玄灼這是讓他貼身伺候的意思?
這狗東西……
但顯然這件事,沒有給鏡恒選擇的餘地。
鏡恒神情為難,聲音輕輕的,“我……我不會,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會經常出錯的。”
“沒關係,朕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會的,朕也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玄灼站起身,似乎已經敲定了這件事,打算離開了。
也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鏡恒與他差不多高,這小綿羊才十七八歲,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長。
玄灼收回視線,轉身要走。
這時,衣角卻被人輕輕拽了一下。
玄灼垂眸一看,鏡恒正用兩根指頭虛虛抓著他的袖角。
那輕柔儒雅的聲音也隨之響起,“皇上既然說了沒關係,那要是我出錯了,能不能不罰我?”
伺候人的事,鏡恒是真沒乾過。
萬一真惹了玄灼不高興,要罰他,難道讓他乖乖認罰嗎?還是亮出底牌?
不如放低姿態,從玄灼口中獲得一份保障。
隻要玄灼說不會罰他,就算以後做錯了,也能搬出這句話堵玄灼。
聞言,玄灼的眸中多了一絲興味。
這小綿羊還有膽子跟他談條件?
就是語氣軟綿綿的,還這樣拉著他衣角,算什麼談條件?
撒嬌還差不多。
而且怕他罰,那不還是怕他嗎?
但玄灼的心情卻不錯,他輕勾著唇角,道:“可以,你出錯了,朕也不會罰你。”
鏡恒鬆了手,“多謝皇上。”
玄灼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離開了上陽殿。
玄灼也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好像很吃撒嬌這一套。
也可能是因為,以前沒有人敢跟他撒嬌提要求,包括那些嬪妃。
看著那些女人戰戰兢兢的樣子,玄灼也沒有寵幸的興致,所以到了這個年紀,也還沒有第一個子嗣。
玄灼走後,鏡恒也回了清樂殿,回去……“拿行李”。
一進入院中,鏡恒就一腳踢飛了那張石桌,仿佛那張桌子就是玄灼。
上百斤的桌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幾米遠,可見下腳之人的內力有多深厚。
“殿下……”暗衛首領羅侯悄聲出現在鏡恒身後,半跪在地。
殿下一向沉得住氣,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也不知是誰惹得殿下如此惱怒。
鏡恒咬牙道:“我今晚會搬去安和殿,你們以後不要輕易現身。”
“……是。”羅侯有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