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黎聽到她的話，黑了一張臉。

十六七歲的少年最經不起彆人的挑釁，特彆是像他們這些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少年俠客。

他從樹上一躍而下，將隨手折下的樹枝扔給離自己幾步之遙的慕容青嵐，緊接著就開始出招。

慕容青嵐並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他隻知道自己一出現，就看見好友一臉不爽的對自己出招。下一刻，他看見那個女孩旁若無人的從樹上躍下，衝著自己古怪一笑。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麵對好友的攻勢，也隻好先硬頭皮迎戰。

事後很久，他才漸漸明白那個笑容背後的含義。

……

“師妹……青嵐說，你愛的人不是他。”客棧的房間內，程少黎一身狼狽的站著，目光滿是困惑，語氣卻是肯定。

而坐在他對麵床沿的江瑟瑟則像個沒事人一般，晃著雙腿看他。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愛他了？”她歪著腦袋嬉笑著反問。

“當年……”程少黎停頓了半響，才繼續道：“我以為……你愛的人是他……”所以這幾年，即使對倆人之間並不看好，他還是日日在慕容青嵐麵前說起她的好。

“二師兄，你真的很笨呐……”江瑟瑟走到程少黎麵前，用自己的手帕替他拭去臉上的水珠，語氣埋怨道：“要打架好歹也選個好日子呀！這下可好，這身衣裳怕是要扔了。就算咱倆現在有點閒錢，也不能這麼亂花啊！”

“師妹——”程少黎有些無奈的加重語氣。

江瑟瑟收回手帕，聳聳肩，無所謂道：“好吧，我不愛青嵐。可是，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愛的那個人又不愛我。而且至始至終，他都不知道我愛他這件事。”

程少黎看著江瑟瑟微笑的樣子，心疼的看著她。在心裡，他更寧願她哭出來。有許多時候，微笑並不會使我們快樂。他很想將她攬進懷裡，可是又怕弄臟她身上的衣裳。

“師妹，對不起。”如果知道這些談話會讓師妹難過，他一定不會問的。

江瑟瑟有些失望。她一直在等著他問她那個人是誰，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認認真真的告訴他了。可是他沒有問……

即便如此，她臉上還是揚了笑道：“二師兄，這幾日你對我說這三個字的次數真是越來越多了，比以往加起來的估計還……”

“師妹——，”程少黎打斷她的話，眉宇間透著嫌惡，“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笑得樣子難看死了！”

江瑟瑟先是一愣，然後又咧嘴回道：“上一次師兄還說我笑的樣子好看呢！還有啊，小師弟也說我一笑傾城來著……”

她還沒說完，就被攬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裡。寒意透過衣裳沁入皮膚裡，讓她有落淚的衝動，可是最後一咬牙忍住了。

眼淚啊，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了！

“師妹，沒有人會一路走得順坦。可是我仍希望你知道，無論如何都要對自己好好的。這世上，唯有自己對自己好，彆人才會對你好。至少，不要學二師兄這個壞榜樣。還有若你愛他，記得千萬要讓他知道。否則無論你為他做再多的事，都是沒有用的。”

程少黎清冽的聲音低低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明明隻要一張嘴，她就能告訴他，她愛他。可是，這一刻，她突然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