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終於不再那麼冰冷,她再接再厲:“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去掏鳥蛋從樹上摔下來摔破了額角,你也很生氣,足足三天沒理我。還有那次我獨自偷溜下山去綿州找你,回到師門後你四日不同我說話……還有還有……”
他臉上的表情漸漸鬆動,她又道:“這一次,足足五天你才同我說話,可是說的唯一一句話還是質問我為什麼會出現……”
“二師兄……你真的打定主意要氣我一輩子麼?”說著,她似說到傷心處,聲音漸漸哽咽。眼眶紅紅的,似要掉下淚來。
他再也狠不下第二次心,終於板著臉,語氣生硬的答:“誰說我生你的氣了?”
聞此,她原本悲戚的眉目一下子舒張開,彎彎的眉眼,上揚的唇,簡直比川劇裡的變臉還厲害。“我就知道二師兄一定不會不理我的!”下一秒,她直接挽住他的手臂。
在場的慕容青嵐與司寇香香看著這一幕,不約而同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於是這一趟,又變成了奇怪的五人行。
上馬前,程少黎替江瑟瑟拂去發上與肩上的白雪,目光一派溫良。五人中,司寇香香與慕容青嵐共乘一匹馬。李素素現在還是個單純天真病未痊愈的‘柔弱身’,所以隻好與程少黎共乘一匹。所以隻剩江瑟瑟獨自一人一馬。
陽光透過薄雲照下來,地麵的積雪有漸漸融化的趨勢。江瑟瑟一夾馬腹,一下子跑到四人前麵去了。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
那夜,她躺在客棧的榻上,想了很多,終於快要想出點眉目,卻又抓不到那根線,一下子又全亂了。不過她對自己說,無論如何都得耐住性子,看看這個冒牌的李素素究竟想要玩些什麼把戲。
所以隔日她見到他們從清月樓門口經過,終於下定了決心。
唉,人真是矛盾的動物。
……明明,那時那刻難過的想掉頭再也不理會他了,可是為何一轉頭就開始擔心他?為何還是追隨著他的步伐不願放棄?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那時候,娘親還在,父親還沒有這麼忙。娘親總會抱著她坐在院子裡乘涼,等待父親的歸來。陽光和煦的某日,父親領了一位算命先生進來,說是替她占卜。
她還記得那句話:人生平坦,幼年有一劫,但得遇貴人。事後若能斂性,必有所成。唯情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