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 人類和喰種之間有鴻溝……(1 / 2)

大雨傾盆。

雨滴大顆大顆地砸在地麵的積水裡,又濺起大朵的水花。

雨幕連綿天際,遮掩得周圍的一切都灰蒙蒙的,混著雨水如絲如屢地流向路邊下水口地鮮紅色血液成了著天地間唯一地一抹亮色。

端木嵊趴在血水,渾身都濕透了,身上被白鳩用庫因克打出地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剛才地戰鬥讓他斷了四根肋骨和兩條腿,劇烈的疼痛和與水模糊了他的眼睛,隔著雨幕他能隱約看到不遠處躺著穿著漂亮新裙子的妹妹。

即使已經沒辦法站起來,端木嵊依舊掙紮著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想爬到妹妹身邊去。

今天是妹妹的七歲生日,父親母親都說一定要好好給妹妹慶祝一下。雖然沒辦法像正常人類那樣用生日蛋糕慶祝,但是父親還是覺得一定要有點儀式感,就讓母親先帶著妹妹去買件新裙子,然後趁著母親出門的空擋也出去了。

端木嵊知道他去那裡了。離家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大型醫院,父親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停屍房的鑰匙,從那以後他們一家的生活就安定了許多。隻是動作頻繁了難免會惹人懷疑,前一段時間突然風聲很緊,為了避免懷疑自然要收斂一些,全家已經有一段日子沒進食了。不過今天日子特殊,父親還是覺得值得在冒一次險。

雖然父親叮囑過他這段時間儘量不要外出,端木嵊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禮物盒,還是決定出趟門。

前幾天妹妹在電視節目裡看到一位女明星帶著一個楓紅色的蝴蝶發帶,特彆喜歡。

端木嵊數了數自己儲蓄罐裡攢下的硬幣,然後把儲蓄罐整個翻過來,倒出所有的錢,全塞進口袋裡,才出門去。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看著快下雨的樣子。街上的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端木嵊打算速戰速決,直奔目標。可惜的是連進了兩家飾品店都沒有發現同款的發帶,第三家店雖然有同款,但可惜的是隻有粉色的。端木嵊糾結一會,不打算在外逗留太久,粉紅色也是女孩子普遍喜歡的顏色,妹妹應該不會介意。

這樣想著,端木嵊買下了發帶,往懷裡一揣就打算回家,結果剛出店門,就有雨點劈裡啪啦地落了下來,街上的人們都小跑起來,還有直接頂著公文包趕路的。

就在端木嵊糾結是冒雨衝回家,還是在店門口的屋簷下等雨停的時候,突然聞到了雨水中混和著地一絲血腥味。他微微蹙眉,又瞬間睜大了眼睛,血腥味中掩蓋著的是妹妹的味道!

來不及細想究竟發生了什麼,端木嵊便一頭紮進雨幕裡,向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

血水蜿蜒著從不遠處的小巷子裡蔓延出來,偏僻的角落並未引起匆匆趕路的行人們的注意,卻一把狠狠地攥住端木嵊地心臟。

氣喘籲籲地站在巷口,端木嵊看見兩個穿著白色大衣的白鳩正背對著巷口,說著什麼,已經打開的庫因克還握在手裡,雨水衝刷著上麵的血跡,汩汩流向他的腳邊。

聽到動靜,那兩人轉過身來,白色中長發的男人瞬間興奮起來:“哦呀,亞門君,今天真是收獲頗豐啊。”

旁邊的高個子男人恭敬道:“都是真戶先生經驗老道,才能一口氣抓住這四隻喰種。”

端木嵊轉身想要逃跑的腳被這句話死死地釘在地上,目光透過兩人之間的縫隙向他們身後看去,一個穿著漂亮小裙子的小女孩趴在血泊中,雖然看不見麵容,但是端木嵊就是知道,那是他妹妹,被母親帶出去買新衣服的妹妹,今天要過七歲生日的妹妹。

端木嵊隻覺得一股熱流衝上頭頂,眼前一片昏花,目之所及隻剩雨中的紅色,耳中是如雷鳴般血液奔湧的聲音,四肢熱脹又麻木,藏在體內的赫子瞬間爆體而出,他一個撤步便向前方衝去。

然而當他眼前再清明起來時,自己已經被打斷了四根肋骨和兩條腿,趴在水裡動彈不得。

有走近的腳步聲,端木嵊感覺到有人用剛才戰鬥的庫因克挑起他暴露在外被斬斷的赫子:“哎呀,亞門君,你看這孩子的赫子真是不錯,隻不過放在他的身上實在浪費,若是做成庫因克,一定好用的很!”

聽著另一個人的應和,端木嵊腦海裡卻一片空白,隻記得還有東西在他懷裡,那是給妹妹準備的,她還沒來得及看一眼。

端木嵊拖著兩條斷腿,用手肘撐著身體,想要爬到那具小小的身體旁邊,卻冷不丁被一腳狠狠踩在地上,原本就斷掉地肋骨猛然受到壓迫,直接刺進肺裡。

疼得渾身一抖,這次端木嵊趴在地上,連抬頭地力氣都沒有了。一直以來,父親母親將他們保護得很好,雖然也經曆過逃亡地日子,但從來都沒有緊迫到需要他來戰鬥的地步,卻沒想到第一次戰鬥,就是這樣的結局,他也從沒像現在這樣清晰地感知到喰種地命運。人類遇到危險還可以求助警察,但是他們不在被保護地範圍內,甚至他們還是要被消滅地對象。

那隻腳踩在他地背上,就像喰種在人類世界的命運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