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殺掉一隻鬼,錆兔都會想,這樣的對手,阿嵊能應付的了嗎?以阿嵊殺掉整個藤襲山惡鬼的能力應該是可以的吧?但是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離開呢?連鬼殺隊的信鴉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這個時候他就會悔恨當時在藤襲山為什麼要逞強,讓兩人都陷入危險的境地。他不僅沒有做到自己許下的保護所有人的誓言,還連累了阿嵊。
隻有想到還有信鴉給鍛刀人送信,他才會稍微安心一些。
看到錆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義勇隱約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他們也是回到狹霧山,才從鱗瀧師傅口中得知端木嵊雖然劈開了石頭,但刀也折斷了,根本不能算通過考核。
不過即便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矛盾奇怪的地方,錆兔依然對他放心不下。有時甚至會為此憂慮地坐臥不寧。
其實鬼殺隊也是展開過搜救行動的,畢竟端木嵊身上實在是太多謎團了。最開始大家行動也很積極,畢竟是一夜滅殺一山的鬼的傳奇英雄,但後來鬼殺隊又下達了一項任務——要求隊士們活捉一些低級的鬼去補充藤襲山的空缺。
殺鬼本來就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還要活捉,這一下子就加大了大家任務難度,隊裡對端木嵊的風評也開始轉向,有人覺得他故意想出風頭,結果還給大家添麻煩。
所以後來的搜救行動開展地越來越散漫,找到的可能性也越來越渺茫。
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
最後還是錆兔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已經一年了,這件事也不急於一時。你這次什麼時候走?”
義勇道:“已經接到了任務,東邊的鎮子上好像有鬼出沒的痕跡,馬上就會動身趕過去。”
“好,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義勇應下,往房門走去,手搭在門把手上,動作卻又頓住,“其實……”你也要做好他真的死了的準備。
“嗯,我知道。”
錆兔知道義勇想說什麼。
這一年的鬼殺隊生活,錆兔更深刻地體會到了與鬼戰鬥的殘酷。
鬼殺隊的考核通過率並不高,可他所參加的那一屆,卻是全員存活!
他的願望,阿嵊幫他實現了。
但是在後續的任務中,他看到的是,每一次聚會,那些熟悉的麵孔就會少一些,再少一些,雖然他們活著離開了藤襲山,卻依舊沒能在與鬼的戰鬥中活下來。
尤其是還有傳說中的十二鬼月,遇到上弦的話,即便是柱,很難說能夠完好脫身。
阿嵊他,就算在藤襲山上活了下來,也未必能在與鬼的戰鬥裡活下來。
“我知道。”錆兔有些失神地又喃喃念了一遍,他知道,但是他不想這樣去想。
“放心吧,義勇,我知道分寸,不會讓這件事影響任務的。”
義勇想說不是任務,而是你的安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思索半晌,最終還是簡單地應了一聲,推門出去。
錆兔靜靜地看著陽光灑進來的窗子,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