錆兔斜倚在樹上,麵色蒼白,似乎已經直不起身了,有血絲從他捂住的腹部處滲出來,看樣子傷的不輕。
端木嵊一驚,腦子來不及反應,幾步就跨回去,扶住錆兔的肩膀,盯著還在滲血的傷口:“你受傷了?”剛才的動作他看的很清楚,錆兔不至於受這樣重的傷,難道是本來身上帶傷?
錆兔靠著端木嵊的肩膀,麵上眉頭緊蹙,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心裡有點摸不著底的慌亂——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他自覺自己的傷在蝶屋的時候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太過逞強,隻是在剛才的劇烈動作中扯破了外皮罷了。
不過錆兔不敢說,他怕他一張口,人就又跑了。隻能繼續裝模作樣地彎著腰,抓住端木嵊的手臂,有些氣喘:“之前做任務的時候受了點傷。”
端木嵊有些頭疼,他最怕麻煩了,但現在又不能丟下受傷的熟人就走,畢竟也有相處一年的交情在的。而且要是死他麵前了,他還是會覺得對鱗瀧左近次有些愧疚。
不過幸運的是這裡他還是比較熟的,當初來摸情況的時候,山腳村子裡的情況也了解一些,裡麵有一個小醫館,至少可以救急。
他一手將錆兔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另一隻手攬住錆兔的腰,讓他儘量把身體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免得壓迫到傷口,然後兩人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
端木嵊原本以為錆兔會追問這一年的事情,心裡還在琢磨說辭,沒想到錆兔一言不發。
有些奇怪,但端木嵊還是鬆了一口氣,他實在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離群索居一年多不跟他們聯係。
山路崎嶇,兩人走得很慢,剛開始端木嵊還沒察覺異樣,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錆兔靠在他身上,身體越來越重!
他猛的回頭,看到錆兔的腦袋垂在他的肩膀上,沒被他抓住的手臂直直地垂下,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
端木嵊心中一驚,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將人抱起來,往山下跑去。
此時已值午夜,端木嵊跑到山腳下的村子裡,醫館的醫生一聽說是陌生的外地人,任端木嵊把這輩子的好話都說儘了,也還是死活不肯開門。
若不是他不會用藥,就一腳踹了門進去,拿藥就走。現在除了這裡,最近的醫館也要到鎮裡去。
端木嵊伸手摸了摸錆兔的額頭,燙的驚人。他沒有處理這樣狀況的經驗,也不敢貿然動手,隻怕傷上加傷。
現在除了儘快趕去鎮上沒有彆的辦法,再次確定錆兔昏迷得很徹底,不會中途醒來,端木嵊放出赫子,勾住山間的樹枝,直穿樹林,繞捷徑直奔附近的小鎮。
經過連夜的奔襲,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找到了鎮上的醫院。
感謝現在的日本已經有了些現代化的雛形,醫院的模式也正規了許多,有急診部門,不至於讓突發症狀的病人投醫無門。
把錆兔送到病房之後,端木嵊終於來得及鬆口氣,坐在一旁看醫護人員處理傷口。
人類真的很脆弱。
如果換成他的話,這樣的傷估計要不了半天就恢複了。上次和一隻鬼打起來,被劃傷了胸口,第二天早上就完全愈合了。
這樣回想著,端木嵊突然愣了一下,他之前恢複的速度有這麼快嗎?他曾經在路上被趕路的人騎車撞斷過一條腿,雖然不會像人類那樣留下後遺症,但也足足花了一周的時間才完全好。
端木嵊有些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現在才漸漸想到一些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微妙變化——比如他徒手劈裂了測試的巨石,比如藤襲山上一口氣殺光了一山的鬼。
他之前,有這麼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