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嵊瞥到一個水果攤，走到跟前，盯著上麵紅彤彤的蘋果。他之前還從來沒有買過這些東西，或許他可以給錆兔帶一些。

果皮很紅顏，摸起來微微涼，觸感也很光滑。

對人類來說可能真的很好吃。

端木嵊忍不住一口氣拿了七八個，在接過老板裝好的袋子的時候，盯著紅豔的果子，忍不住問:“吃這個要剝皮嗎？”

水果攤老板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但還是解釋道:“都可以，可以直接洗了吃，如果不喜歡吃皮的話，可以把皮削掉。”

端木嵊認真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老板目送買蘋果的顧客離開，又見他突然折回來問:“老板，有削果皮的工具嗎？”

削果皮的刀很小巧，端木嵊拿在手裡隨意的把玩，心滿意足地回了醫院。

清繳了費用，端木嵊興衝衝地回到病房，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衝坐在床上發呆的錆兔問道:“你吃蘋果嗎？我買了一些。”

錆兔回過神，看著眼睛亮晶晶的端木嵊，周身的陰鬱，他好像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阿嵊。連對方說的什麼都沒注意，忍不住就點點頭。

端木嵊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床邊，那拿了一個蘋果，舉刀就削，一刀下去直接砍掉了小半個。

錆兔:“……”

錆兔接過接過刀和蘋果:“蘋果皮很薄，輕輕削一層就好了。”然後沿著已經削掉的缺口，轉著刀刃削了完整的一圈，然後又把刀和蘋果遞過去，“你試試這樣削。”

端木嵊上手很快，看錆兔演示一遍很快就學會了，能削的又薄又均勻，而且還能連著不斷。

錆兔靜靜地看著端木嵊對著蘋果埋頭苦乾，漸漸有了一絲安心，看起來阿嵊這段時間除了窮了點，沒有再遭遇什麼不好的事情。

正想著，一隻削好的蘋果遞到麵前，錆兔抬頭，端木嵊也正看著他:“吃。”

錆兔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來，要知道在狹霧山上相處的時間裡，除了芽衣，還沒見過他照顧過誰。

不過這份開心沒有持續多久，錆兔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阿嵊一直在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他已經吃了四個了！

“那個……”眼看著第五個蘋果馬上就要削完皮塞他手裡，錆兔急忙出聲製止，“我吃了不少了，你還沒嘗過呢，你吃吧。”

端木嵊抬頭看了他一眼，麵色平靜，不由分說地把蘋果塞他手裡，然後去削下一個:“你吃，我不喜歡。”

不知道怎麼回事，錆兔就覺得剛才那個眼神有點滲人，完全不容他拒絕。

到最後，端木嵊削，錆兔吃，乾完所有蘋果才結束。錆兔一整天什麼都沒吃，全吃蘋果，他覺得可能這輩子都不想再吃這種東西了!甚至晚上做夢都是自己被蘋果給埋了。

不過還好，端木嵊對蘋果的熱愛突如其來，但散去得也很快，第二天他終於吃上了正常的夥食，雖然是醫院做的。這也讓錆兔鬆了口氣。

接下來醫院的日子平靜無波，端木嵊不怎麼說話，總是拿著本書看，要麼坐在床邊，要麼坐在窗前，安靜地跟空氣一樣。

錆兔就躺在病床上養傷，大多時候都在睡覺。過去的一年裡，每日都在奔波著殺鬼，空閒時還會夢到阿嵊被群鬼撲食，很少有安眠的時候。現在阿嵊就坐在旁邊，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可以放心休息了。

為了保證傷口早些愈合，即便是清醒的時候，錆兔也不能亂動，所以時常盯著端木嵊看書的樣子發呆。

除了之前削蘋果的時候，錆兔依舊覺得有什麼隔閡存在於阿嵊和其他人之間，也包括他自己。如果硬是要靠近的話，阿嵊好像也不會有過激的抗拒，但總覺得沒有辦法像跟義勇那樣相處地親密無間。

在醫院的這幾天錆兔有無數次想開口詢問他這一年是怎麼過的，可阿嵊身上的那種疏離感總會讓他覺得這是一件越界的事情。所以每次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會被阿嵊冷淡的眼神攔回去。

就這樣糾結了將近一周的時間，錆兔終於痊愈要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