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雖然暫時解除了,但是饑餓感沒有。
第二天醒來,端木嵊依舊覺得饑腸轆轆。
不同於受傷後的饑餓,這是端木嵊第一次純餓到現在,腰上的肉都瘦了一大圈。
在現代的時候雖然吃的一般,但至少沒這樣餓過肚子。此刻端木嵊才確切體會到了為什麼饑餓會讓喰種發瘋。
那不是受傷時可以忍耐的疼痛,而是一種空洞,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全都被挖掉了,整個身體被掏得隻剩一張皮囊,而每一寸肌膚都在向胃部收縮。他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身體都塞到胃裡去。
所有的欲望,情緒都會被饑餓感刺激,進而放大。
這是生物生存的本能,是活著的底線,而活著是生物存在的底線。
不會有比它更重要的存在了。
端木嵊覺得就像有和尚在他腦子裡念經一樣,隻不過念的經隻有一個字“餓!”
幸而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錆兔已經不在了。否則他還真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那個耐心再編一個脫身的理由。
他不在意是否跟鱗瀧錆兔決裂,但他的身份決不能暴露。
已經在這個世界呆了幾年,端木嵊早就摸清楚食物地的分布規律,村莊邊緣地區的食物最富集但危險係數較高,容易被發現,有人跡的樹林,有時候也有,但比較零散而且一般都不新鮮。
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去林子裡找吃的,但現在情況比較特殊,錆兔很可能晚上會回來,隻能冒險白天出門,白天出門的話就隻能選擇危險係數較小的山林了。
以日本現在的發展狀況來說,山林基本到處都是,比村郊稍遠些,但也不會麻煩到哪裡去,但這次卻很奇怪——端木嵊想問問附近山林的位置,但被問到的人都支支吾吾。
後來有個老大爺直接勸他不要去,說附近的林子裡有山神,隨便進村的人會冒犯神靈被處罰的!
什麼神神鬼鬼的,這輩子他端木嵊除了白鳩還沒怕過誰。
白天進食,在樹林裡被發現的話至少還有回旋的餘地。
剛入山林的時候端木嵊還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山腳處的樹木稀疏,和平常的山林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越往山上走,越能感覺的詭異的氛圍。正常來說,隨著海拔的上升,樹木會因為溫度,水土等問題逐漸稀疏,較高的山頂上甚至常年積雪。但是在這座山上,端木嵊分明能感受到它山勢陡峭,山體高聳,而植被卻是越往上越密集。甚至枝葉繁茂,遮天蔽日,周圍還籠罩著濃重的霧氣,明明進入山中的時間還早,周圍已經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了。
真是該死!
端木嵊心中暗暗咒罵,真是沒想到吃頓飯也這麼艱難。
霧氣中帶著濃重的腐爛的氣息,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這裡的環境過於封閉,很容易形成瘴氣,真這樣的話,即便有食物,應該也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樣子了。
雖然對於喰種來說腐食也是家常便飯,但終歸沒有新鮮的美味。
一邊思索著,一邊前進,周圍光線昏暗,樹木枝葉交錯,很難前行,這不禁讓他懷疑是否真的有人能上來。
就在端木嵊退意萌生的時候,突然腳下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彎腰湊近一看,竟然是一隻完好的手臂!而且似乎還並沒有腐爛,手掌還緊緊握著一根樹枝,斷口處有貫穿的傷痕,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從腋窩出刺入扯斷的。
端木嵊瞬間心中警鈴大作,山中常見的猛獸禽畜應該沒有哪種能造成這樣奇怪的傷口的,再加上上山前的老人說這裡有山神,很有可能就是這東西!
根據他的推測,十有八九是擁有奇形怪狀的能力的鬼講這些誤入山中的村民給吃掉了。
端木嵊推測自己此刻大概已經到了山腰的位置,再往上去,也未必會有人類能到達,還不如就此撿個漏將就一下,到個更方便的地方找吃的,也安全一些。
這樣想著,端木嵊撿起地上的斷手,折斷手中緊握的樹枝,掉頭就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