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長 不配。(1 / 2)

伺機而動 薑之魚 7642 字 9個月前

沈經年這一句話,包間裡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到了關青禾身上。她站在章明月身邊,絲毫不怯,清新淡雅。

這位主兒是和沈三爺私下有什麼關係?

他們可從來沒聽過沈經年認識什麼彈琵琶的姑娘,就算有,也不可能是這麼沒背景的。

關青禾頂著他們的眼神,縱使心中有點緊張,但麵上依舊淺笑:“沈先生。”

沈經年頷首,看向主位。

張總眼疾手快,眼珠子一轉,立刻招來侍者:“再加把椅子,就在三爺旁邊,關小姐請。”

其他人也就等著沈經年的反應。

這要是同意了,那說明關係匪淺,值得深思。

沒同意,就再觀望一下。

關青禾張了張唇,這種場麵她如果拒絕,不給沈經年麵子,或許他也不會和善。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男人,沈經年神色自若,袖口折起,手臂修長精瘦,他回望過來。

斯文,是關青禾的第一印象。

可這樣的人,能讓在場的大人物們這麼對待,可見內裡。

章明月拍了下她的手,終於開口:“在我這兒吧,我年紀大了,要她幫著。”

沈經年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按章老師說的。”

關青禾最後在章明月邊上坐下,章明月目露詢問:你和沈三是怎麼認識的?

她搖頭,低聲:“來時電梯裡碰見。”

章明月不解:“那怎麼會好久不見?”

關青禾也不明白,他們今天之前從沒見過,難不成是專門為了給她解圍,才說的“好久不見”嗎?

不管怎麼說,他的確給她解決了一個麻煩。

其他人連帶張總,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關青禾與沈經年,雖然好奇,但也不敢直接問。

至於過分的玩笑話,有沈三爺在場,席上眾人又不是蠢蛋,自然不會再開。

這樣的一頓飯才是真正的宴請。

章明月舒心不少,最後也沒提讓他們去,隻是笑著說:“這周五下午就開場了。”

來與不來,全看自己。

結束後,她也長鬆一口氣,疲憊不已。

章明月看向關青禾,語重心長:“以後啊,還是就單純彈唱吧,不要做這些了。”

關青禾說:“您也不可能想到這種事。”

章明月心中自然惱怒:“在他們眼裡,我們這些做藝術的,都是上不了台麵的,和戲子一樣。”

她還是官方表彰過,上過春晚的呢,那又怎麼樣。

章明月又緩了臉色:“沈經年這個人,不得罪他的話,是沒有問題的,他在外溫文爾雅,對我也很客氣。”

她自顧自把沈經年今天給關青禾解圍的事當成了尋常,或者也可能是給她麵子。

關青禾挽著她的手一頓。

她垂下眼,“前提是,他喜歡我的評彈。”

章明月笑說:“白天不還在說,專治耳朵挑的人嗎?指不定就治好他的耳朵。”

-

宴請雖結束,張總人卻沒走。

他等電梯口外許久,終於等到男人施施然的身影,立刻上前:“三爺,今晚是我放肆了。”

沈經年側過臉,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

久沒聽見回複,張總又瞥了眼王秘書,咬牙說:“我不該對章老師和關小姐這麼過分。”

終於,王秘書開口:“張總,聽說您每天在公司忙碌,這無可厚非,不過,平日還是要多熏陶一些傳統文化的,有時候,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更值得尊重。”

他頓了頓,“您不應該和先生道歉,而是這件事的另一方。”

另一方?

張總心知肚明,他這是幾乎指名道姓關青禾。

王秘書朝他一笑,與沈經年一同步入電梯。

張總依舊留在外麵,看著站在電梯裡的男人,聚攏的燈光將清俊的眉宇映出淡漠。

或許,這才是他認識的沈家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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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禾本以為自己來掌管茶館是件很輕鬆的事,沒想到開頭就有這麼多麻煩。

難怪爺爺直接放她過來了。

次日,周謙知道沈經年去了昨晚的宴會,跑來茶館和小蘇求誇:“我這工作做得不錯吧?”

小蘇說:“值得表揚。”

周謙不滿意:“怎麼四個字就打發我了,你要去什麼,說話都心不在焉的?”

小蘇歎了口氣:“周五不是要開門嗎,青禾姐讓我去邀付秋雲過來聽曲。”

周謙說:“挺好的,老板娘降維打擊一下這白眼狼。”

他也討厭付秋雲。

周謙的奶奶特彆喜歡章明月的評彈,他被迫來聽的時候看上了小蘇,裝模作樣來這裡應聘店小二,聽了兩天還真喜歡上評彈了。

評彈一般是男女搭配,男彈三弦,女彈琵琶。

所以章明月有兩個徒弟,齊觀宇學三弦,挑了幾年後才收了付秋雲學琵琶,平時兩個搭檔演出。

如今付秋雲一出走,齊觀宇一個人沒法演出,回老家山區養生,今天才買到票匆忙趕來。

付秋雲總是自詡自己是章明月的唯一女徒弟,其實章明月對其他喜歡琵琶的人也是有問必答。

當初要不是她不樂意,自己肯定已經被收徒了,說不定他還能成“章明月的關門弟子”。

聽起來多威風,自己奶奶估計都笑開花。

周謙說:“新老板娘也太有禮貌了,之前要不是章老師攔著,我早砸了秋雲坊。”

小蘇認真回:“去吧。你要是去牢裡喝茶了,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周謙:“……”

小蘇又期待:“不知道付秋雲見到咱們老板娘這麼漂亮又厲害,會是什麼反應。”

周謙說:“她能有什麼動靜,估計發火吧。”

他一語成讖。

秋雲坊今天客流量不小,付秋雲唱完下半場,剛進後台,就看見了小蘇坐在那兒嗑著瓜子。

“你到這兒來乾什麼?”她放下琵琶,故意道:“是不是打算跳槽?你們新店長剛上任,你就跑路,不太好吧?”

小蘇翻了個白眼,咧嘴一笑:“我們茶館重新開業,周五記得來聽真正的評彈是怎麼彈的。”

付秋雲:“真正的評彈?”

她聽得好笑,也不看看她是誰教出來的,被章明月教了幾天就尾巴翹上天了。

小蘇說:“當然啦,欺師滅祖的人可彈不出來。”

她才剛離開後台,就聽見裡麵傳來茶杯摔碎的聲音。

付秋雲如今唯一被詬病的便是“白眼狼”一事,沒等發火,又得知如夢令昨天給老客發了請柬。

再看見請柬內容後,她臉色一沉。

章明月居然這麼上心地給新人鋪路,付秋雲氣得不行:“看來以前真是把我當免費勞動力!”

有人推門進來,張普攬住她的肩膀:“生什麼氣。”

付秋雲見到男朋友,把手機扔過去,“你自己看。”

張普看到上麵照片裡寫的字,愣了下:“字寫得怪好看。”

付秋雲抱怨:“讓你看內容,誰讓你看字了,字寫好看又不是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張普連忙說:“看了看了。”

“那如夢令就這麼送她了?”付秋雲不忿:“章明月年紀都多大了,一直霸著茶館的出場,現在關門又拖了這麼久,我還以為能到手,居然被擺了一道。”

張普安撫她:“行了,我剛問了何景他們,一個比你還小的人,怕什麼,說不定都不知道茶是怎麼泡的。”

付秋雲咬著唇:“章明月這麼費儘心思,還主動辦宴,可見對新人有多信任,不怕弄砸。”

最主要的是,以前她想這樣,借機認識沈經年他們,章明月直接拒絕了。

現如今輕而易舉地給一個自己都沒見過的新人,她實在意難平。

“那你說她能有什麼彆的辦法。”張普笑起來:“你是她唯一的女徒弟,你不在,她可不得應酬?等著看笑話就行了。”

付秋雲想起自己在章明月那堅持了幾年,忍辱負重學來的技藝,露出得意的神色。

“寧城這評彈茶館,第一隻可能是我的秋雲坊。”

小蘇回了如夢令,看見關青禾在調節目單,迫不及待地開口:“付秋雲的臉色好難看哈哈哈。”

關青禾淡笑:“是嗎?”

小蘇:“是啊是啊。”

關青禾至今還沒見過付秋雲本人長什麼樣,全都是來自小蘇的描述,在她的嘴巴裡,付秋雲大概就是白眼狼。

排完新節目單,天色已黑。

如夢令有院子,像小蘇和服務生就住在這裡。關青禾不住在如夢令裡,爺爺在寧城有一套宅子,每個月都會有人打掃。

剛洗漱完,就接到了爺爺的電話。

關青禾黏糊地叫:“阿爹~”

他們的方言裡,爺爺叫阿爹,奶奶則是阿婆。

關老爺子應聲:“怎麼樣,沒問題吧?”

關青禾笑著說:“沒問題,我都準備好了。”

她把自己讓小蘇去讓付秋雲來看演出的事說給爺爺聽,關老爺子樂嗬嗬道:“做得好。”

他恨鐵不成鋼:“你章阿婆就是脾氣太好,一個做師父的居然被徒弟壓著,還氣病了,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關老爺子如今八十出頭的年紀,卻依舊精神矍鑠,甚至還是廣場上最時髦的老頭。

之前社區裡老年藝術活動,他還拿了特等獎。

估計社區裡的叔叔阿姨們都不敢想,一位國家級琵琶演奏家和他們一起跳廣場舞。

通話快結束前,關老爺子說:“孫囡,你到寧城忙完之後,記得把婚書帶給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