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在同情自己,在這個女生的碎花長裙上,憶起念想中原來的妻子,穿一襲裙的模樣,覺得往昔不再
“走吧,去哪,我送你一程。”
她沒有推拒,把手搭在我的手臂上。
燈光恢複到常規的亮度,我看到這個矮我近二十公分的女生。
女孩,我在內心重新定義。
雨下的很大,瓢潑大雨有些許濺在地麵上。手背也感到沁涼。我讓她等待片刻,側目看著她,長發的發梢很卷,戴著墨鏡也能看得出她那張精致的小臉,不施粉黛。
那是一張年少時的少年,都向往擁有的清純女生的臉蛋,典型的一位南方姑娘的眉眼,宛若西子湖上的翩舞少女。
李毅很快把車開來,她說她去B大,我微微詫異。
她一上了車就開始往包裡翻找什麼,找不到似乎還很惱火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炸了毛的小兔子。
我忍不住又幫她找東西,她說是濕巾。
我遞給她,她跟我道謝,很客氣。真是有禮貌的孩子,但我總覺得,她的骨子裡並非是這樣的。
起碼,不會單獨一個人來看午夜電影。
她摘下墨鏡,我終於看到她的那雙眼,閉目。
十指青蔥般有些胡亂地擦拭眼睛。
“你這樣不疼麼”
我想一個如果眼睛看不見的人還這麼擦自己的眼皮,可能會很痛。
她的睫毛閃了閃,像彩蝶振翅。
車窗外的燈光一閃而過,我看到滿眼靈動。
“這黏糊糊的藥膏,真是難受死了。你好,嗯……叔叔哥哥怎麼稱呼你”
我一時無言,看她打量我的眼神,我又問:“你,看得見”
她笑得很淡,卻帶了幾分明知故問的嘲笑一樣。
“當然啊,我好好一姑娘,怎麼會說瞎就瞎呢?你可是第一個把我當成瞎子的人。”
我說不出道歉,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像是被耍了一回。
車子依舊在行駛,我的電話也無聲亮了無數次,是誰打來,根本不用猜。
身邊的女孩,她問我是否對所有人都這麼心善,可惜我並不是。
“沒擦乾淨,看起來像上火出來的眼屎,女孩子都愛美,你擦擦乾淨。”
我拿出一瓶15ml的生理鹽水,扯開蓋子讓她用棉柔巾清洗眼睛,她這樣草草地對待自己雙眼,我覺得十分不妥。
她微愣,接過輕拭。
到了B大的校門口,她打開車門準備離開。
“有傘”
我的善心再一次被激發,雨勢很大,雨滴聲劈啪作響,敲打著車窗有些吵。
她搖頭,我隻能讓李毅把後備箱的傘拿來給她。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跟下了車,我接過李毅手中的雨傘撐在她頭頂。
“雨大,我送你。”
反正拖一時是一時,總之今晚並不打算很早回家。
等到了一幢樓前,她指著告訴我是她的宿舍樓,我點頭,示意她上樓我再走。
可我看了一眼時間,淩晨近兩點,詢問她是否能進去。
但她笑著說,因為還沒正式開學,宿管阿姨是二十四小時開著門,就怕學生來校的時間不一樣,我倒是多餘地擔心了她會進不去。
這還真不像我們當時的大學時代。
可我多看了她一眼。
她竟對我說,是不是想for one night。
她見我不動,也就上了樓,甚至沒有揮手告彆,我隻看到她的背影逐漸消逝在我眼前。
雨聲真的很吵,吵得我心煩意亂。
回到車裡,竟發現自己濕了半個衣袖,李毅遞給我毛巾,我沒接,也沒讓李毅立即回家,而是停在校門口了一會兒。
從煙盒內扣出一根煙,點燃,深吸,貪婪地。
她最後的話,說出口那一刻,黑夜開始撓人了,我的心的確有作惡的因子,在鼓舞我犯罪。
但她一句叔叔,將我拉回現實,的確,我們年齡差太多,即便一夜,不該是她。
這是我多年以來的第一場電影,除了她,我似乎什麼都沒看見,除了那首歌和她的聲音,其餘我什麼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