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登上壽山艮嶽還是靖康元年正月,樹蔭水影,奢糜的殘陽微光,馬上就要不屬於這個帝國了,就在前一年的8月金國人已經撕毀盟約南下攻宋,十月燕山府破,易州降金,眼看金人兩路大軍就要突破黃河邊界合圍開封,終於在淒糜的哀怨聲中朝廷的大軍戎軍進發,看不到希望因為大宋僅存的名將種師道已經在攻遼戰爭中失去了官家的信任,將不識兵的朝廷製度根本不能凝聚金人鐵蹄恐懼下的軍隊戰力。果不其然,在進軍半月之後,敗報傳來鬆山,古北口守軍崩潰,燕山防線全麵解體,給予厚望的中山援軍不堪一擊,很榮幸的全軍覆沒,在指望黃河口盼力不縛雞的幾萬守軍已不現實,朝廷務虛找到延緩敵軍進攻的切實辦法!
時間已經到了靖康年間,皇父已在前一年的冬天稱病歸隱,這是當朝皇帝即位的第一年,官家名曰:趙桓。乃太上皇帝之第一子,為人懦弱木訥,處事猶豫不絕,在我看來他沒有為君的度量與氣魄似乎也缺少駕馭臣子的權勢與手段,這樣也不怪他畢竟處於宣和末期的朝政已經不在正常的軌道,似乎是被遼朝天祚帝亡國的典故驚醒,異或是被金軍鐵蹄所恫嚇,英明神武的太上皇帝禪位給今上以期度過危機,所以在哭天動地的大殿之上一位新的君主新鮮出爐,這位被寄托挽救危亡的君主能否擔當大任?這對於太上是不重要的,30幾個兒子夠多了,最愛的老三一直跟在身邊隻要離開這危急之地,避避風頭咱照樣還是以太上皇的身份君臨天下的,到時候想立誰立誰。
於是就在新人愁眉苦臉,焦頭爛額之時太上已經打點好行裝準備巡幸江淮了,畢竟那裡有金人夠不到的富庶之地,還有數不清的字畫,金帛,那裡有賞不完的山川美景還有鐘愛的奇石怪物。於是巡幸的理由是個問題:對,燒香祈福。“朕登極二十餘載,今老矣,本欲退位之後效仿唐明,頤養天年,不問世事,然國家尚處危難,祖宗基業幾近不覆,嗣皇帝晝夜勞苦,保全帝業,朕甚慰其心之堅,意欲行保全社稷之隆行,繼承嗣皇帝及諸王爾等大臣之請,將赴毫州等地,日夜祈福,向祖宗神靈焚香叩首以表我等保全社稷之心,並請得祖宗保佑,以安黎庶,延續帝統”。
嗯,完善了南巡的體麵,又點童貫,高俅護駕,最終目的地是鎮江。於是上皇以少有的果斷安排了出巡之事,於正月初三移駕,此時仍有相當部分大臣不明情況,以至於在得知太上出巡之後很多大臣做鳥獸群散,朝廷殿堂為之一空。
就是這樣一個爛攤子,趙桓接手了,當然了,新君即位少不了大肆封賞那些遺留的大臣,磕過頭的,效了忠的見者有份,皆大歡喜。一時德喜悅與安寧仿似回歸了平靜的汴京舊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金兵愈來愈近了,朝廷不得不正視這即將到來的危機,殿前會議開了有開,卻不得結果說什麼忠臣良將,卻都無法阻止敵人的步伐,殿上的論調也越來越悲觀,戰,和,逃,降的趨勢使得不通軍事的殿前內監每天也嚇的心驚膽顫,而新君卻一言不發,重新拾起他為之鐘愛的觀魚嗜好,要不就是愁眉苦臉的苦思冥想。在這期間朔州,太原亦陷入重圍,形式日趨惡化。天天都有敗報,皇帝的心情也越來越陰鬱,滿朝大臣都明白大宋太祖太宗建立的基業要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