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信件,上麵是母後的教誨。
她的母親周皇後,母儀天下,賢淑聰慧,對政事有自己的見解,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子。
謝秋蒔非常重視她的意見,有時候比起父皇,她更聽從母後的話。
看完信後,謝秋蒔歎了口氣,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頓覺自己實在是可憐。
她今年才十二歲,卻承受了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重擔。
現在她為了能夠獲得太子之位,不得不暫避京城,本以為隻要到了邊關,一切就能順順利利的進行,立太子的旨意一定會傳遍天下。
誰知她前腳剛離了京城,後腳母後就送又給她出了一個難題。
“小姐,請用茶。”
流蘇為謝秋蒔倒了一杯茶,隨後問道:“小姐緣何歎息?可是京中出了什麼事?若奴能為小姐分憂,請小姐儘情吩咐。”
流蘇是謝秋蒔心腹中的心腹,所以她才能開口問謝秋蒔怎麼了。
不過也是她膽子大,同為心腹的流珠就不敢問。
如果事情能說,謝秋蒔一定會跟她們倆說,就好像現在,謝秋蒔直接說實話。
“母後勸我,在京中的公子中選一位,定下婚約。”
“小姐今年不過十二,是否早了些?”
沉著穩重如流蘇,聽到這句話也不禁瞪大了眼睛,雖說世家大族的女子,相看人家都比較早,但也沒有十二便開始的。
“若沒有立太子的旨意,還能再拖兩年,現在我在朝廷上沒有幫手,母後的意思是與一家大族聯姻,助我一臂之力。”
說起自己未來的婚事,謝秋蒔沒有尋常貴女的害羞,反倒是極儘的冷漠,眼中滿是對這份婚事的衡量。
婚姻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婚姻會為她帶來什麼。
“若為駙馬,便不能在朝為官,哪家世家大族會願意將自家精心培養的子弟,送入後宮。”
謝秋蒔最後說出的兩個字,展露出她的野心。
如果隻是當駙馬,自然和後宮沒有任何關係,但如果這位駙馬是未來的太子駙馬,那就要為太子掌管東宮,等將來謝秋蒔作為太子登基,他便是要掌管後宮的皇後。
隻要進了後宮,就再也沒有可能於朝堂上大展身手,那麼這位被精心培養的子弟就算是廢了。
世家大族的貴女有時候都會瞧不上皇族,更不要說於世家大族來說十分重要的兒郎。
但要是讓謝秋蒔隨便找個人去聯姻,她又會覺得不甘心。
憑什麼父皇後宮的妃子各個國色天香,被世家大族精心養大,而她後宮的兒郎就要是一群歪瓜裂棗,尋常姿色?
她比曆史上的任何一個太子皇帝都不會差,在這方麵她也不能輸他們一頭。
謝秋蒔心中真正的想法無人知曉,此刻聽了他話的兩個婢女,隻覺得公主為了這個太子之位實在犧牲太多。
對於女子十分重要的婚事,也要拿出來當做籌碼,可見此刻謝秋蒔在朝中步步難行。
“若我此刻以聯姻締結契約,那日後它定會成為在我脖子上的枷鎖。”
現在她孤立無援,任何一個在這個時候上門的人,多少都有些趁火打劫的心思。
退一步,她就會失一城。
朝堂上的那些大官不能為她所用,那她就去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
謝秋蒔想到這兒笑了,他們都認為年紀小是她最大的弱點,卻不知最大的弱點也會成為她最大的優點。
因為她有的是時間陪這些老狐狸們玩兒,隻要她能沉得住氣,遇到屬於她的張良韓信,她定會有重鑄天下的那一日。
謝秋蒔想明白後提筆寫信,送了一封拒絕信到宮中,在她沒有掌握真正的力量之前,她的婚事最好不要有任何動靜。
想要獲取最大的利益,必須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此刻還急不得。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趁著還沒徹底黑,車隊再次啟程。
借著火光與月色,奔向屬於他們的未來。
另一頭,天還沒黑,沈灼灼見到了原主的大姐,那個與普通農家女截然不同的沈大丫。
現在的沈大丫取了一個新名字。
沈清瑤。
亭亭明玕照,洛洛清瑤流。
聽到這個名字後,沈灼灼愣了一下。
她好像知道自己穿越到什麼時候了。
大莊明誠年間,慶元大帝謝秋蒔還是公主的時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