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熱情,做事則一點兒都不講究。
她上門贖人,那是救親人,合情合理。周浩安直接去信一封,讓曹府放人,那叫什麼?
曹府府上有人在京城為官,並且官職還不低,周浩安確實是皇後的侄兒,但他還是個白衣,他去要人,勢必要搬出周府,到時候有心人一挑撥,簡單的贖人變成了周家和曹家對抗,周家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強壓曹家放走婢女,不光欺壓了曹家,還抹黑曹家,顯得曹家似乎是強搶民女為奴。
人家曹家明明是“正規渠道”買來的奴婢,甚至還給沈清瑤取了新名字,讓她讀書,即使曹家做這些的目的不純,也不能否定曹家做了好事。
沈灼灼狐疑地看了周浩安好幾眼,興衝衝打算寫信的周浩安被看得頭皮發麻,動作慢了下來。
“那要不,我不寫了?”
沈灼灼聞言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周浩安還沒有情商低到看不出他人臉色。
但是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周浩安實在是不適合參與到奪位過程中。
奪位不是過家家,無人為她們的失敗兜底,史書上確實寫了謝秋蒔成為了最後贏家,可這個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而是險象環生,在這條路上,多了沈灼灼一個變故,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意外。
那麼多不確定之下,沈灼灼必須比任何人都小心,周浩安如果還如此粗心,往外給人遞把柄,他就必須暫時遠離謝秋蒔。
其實不用沈灼灼多做什麼,曆史上,這次到了邊關後,周浩安直接入了西北軍,和謝秋蒔在未來四五年裡都沒有大多接觸了。
命運的陰差陽錯,幫了謝秋蒔一把,要不怎麼說慶元大帝是天選之女,她就應該成為最後的贏家。
沈灼灼想到這兒,心情放鬆了許多,她輕笑道:“多謝三公子幫忙,信就不必寫了,曹府的人通情達理,想來隻要我將錢送到,他們不會為難我們。三公子急公好義,軍營中最是需要三公子這樣剛正不阿的人,想來三公子入西北軍,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周浩安在京城的時候,哪兒聽過這麼直白的誇獎。
那些誇獎的聲音往往都是衝著他兄長周浩清,他不過是周浩清身邊的小孩子,沒人注意他。
這次從京城出來,周浩安對未來滿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在邊關有所作為,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灰溜溜地跑回去,加之又遇上了刺殺一事,心裡彆提多慌了。
現在沈灼灼給予他肯定,讓他信心大增。
“承你吉言,沈姑娘,等我到西北軍落腳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那個同鄉兄長,他叫孫中是吧?你放心,有我在,定不會叫他受了旁人欺負!”
“多謝三公子!三公子真是個好人,我那位兄長有時快口直言,叫人心中不舒服,但他沒有任何歪心思,其人最是忠誠不過,如果三公子有什麼事需要他乾,儘管安排便是。”
沈灼灼看著笑得嘴角快咧到耳後的周浩安,誇獎的話天花亂墜一般砸在對方身上,讓周浩安被捧得輕飄飄,不管沈灼灼說什麼都點頭答應了。
沈灼灼感覺她問對方銀行卡密碼,對方都能告訴她。
哦不對,應該問對方的銀票藏在哪兒。
想到這兒,沈灼灼不禁真心認為周浩安是個好人,誇人的時候更多了三分真誠。
等李恒香過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滿麵紅光出門乾活的周浩安,他要親自去拜訪當地豪紳大族,給沈灼灼和她姐姐沈清瑤找幾個靠譜的老師,教授學問!
“見過三公子。”李恒香行禮,周浩安微微點頭,抬腿就走了,帶起一陣風,吹起了李恒香的衣角。
李恒香看著他的背影,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些高門大戶出來的貴人,可真是眼長在天上,低頭看一眼地麵都不願意,她來這兒一天一夜了,突然找過來,他就不好奇是為什麼?問都不問一句,出了什麼事,可不能怪她了!
李恒香恨恨想著,轉身就想回暫住的小院,正巧沈灼灼碰見了她。
前頭那人怎麼看著有點兒眼熟?
沈灼灼一下子沒認出來,之前在山上的時候,李恒香打扮的土裡土氣,臉上黑一塊白一塊,要多臟有多臟。
那是為了保護自己,省得那些蠻族人對她起歪心思。
現在李恒香洗乾淨了身上,還換了一身新衣服,頭發用一根珠釵彆住,弄了個發型,隻剩下些許頭發披在後肩,整個人煥然一新,和之前灰頭土臉的形象判若兩人。
沈灼灼能認出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