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安寧就被狠狠的搖醒了,捧著頭痛欲裂的腦袋,不由□□出聲。怎麼回事啊?一早就攪人清夢啊。
“安琪,安琪,快醒醒,要遲到了。”蘇珊焦急的推著安寧的手臂,試圖讓她清醒。
“什麼事?”安寧迷迷糊糊的按著太陽穴,“今天早上好像沒課啊?”
“你忘了,今天我們要做義工。”蘇珊焦急如焚,一大早怎麼叫安琪,她都不醒,急死她了。
“什麼?”安寧混沌的腦子劃開一道光,天啊!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顧不上腦袋嗡嗡的響,安寧急的跳了起來,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稍稍漱洗一下,就和蘇珊飛奔出去了。
今天是和蘇珊一起去醫院做義工的日子,居然給忘了,實在是昏了頭了。安寧在心裡狠狠的罵著自己,這段時間實在是過的太不經心了。
美國人有做義工的習慣,教會、醫院、學校、博物館、圖書館、公園、救火站等社會機構都有義工的身影。安寧私心以為這是個好習慣,能力所能及的幫助一些需要的人群。
醫院裡飄浮著濃濃的消毒味,剛進門的安寧胸口有些難受的翻騰,一年前那段住院的經曆讓她至今對這股子消毒味道難以忍受。可是越不能忍受,就越要麵對它,這樣才能打敗它。這句話是當年爺爺經常在她耳邊說的話。也正是這句話,讓她咬牙撐過了最艱難,最痛苦的日子。
蘇珊擔心的看著蒼白的安寧,“安琪,你沒事吧。”
“當然沒問題。”安寧深吸了口氣,笑道:“我們開始吧。”
在醫院做義工是件很辛苦的事,還要不怕臟,不怕累,有時甚至要習慣這世間的生死離彆。上次在醫院做義工時就遇到一個她們經常來護理的老太太剛剛逝去,那慈祥溫暖的笑臉,還記憶猶新,可卻已天人永隔,安寧的心堵的慌。明知生老病死是每個人必須經曆的過程,可當自己遇上時,還是會很難過。
“蘇珊,安琪,你們來護理一下這間的夫人吧。她的家人很苛刻,你們要小心點。”護士莫妮卡溫柔的說道。她是個棕發有一臉雀斑的女子,性子非常溫和,早和她們幾個混熟了。
“好的。”
敲門,得到允許後,才推門進去。兩人進去後,心裡訝異,互視了一眼,這間明明是高級病房啊,豪華的裝修,齊全的設備,照理說應該有專門的護工,為什麼讓她們兩個義工來呢?難道是有錢人的怪僻?
一位四十多歲紫色眸子風姿綽約的女人,臉色有些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床邊坐著一個狂肆不羈雍容貴氣的中年男子,正滿臉溫柔深情的看著床上的女人。一副情意綿綿,溫馨甜蜜的場麵。
安寧兩人有些不敢過去,呆立在一邊麵麵相覷。那女人看到後,一笑,猶如百花齊放,“都過來吧。”
“先生,夫人,你們有什麼需要?”蘇珊開口道。
那男子總算轉頭看了她們一眼,那幽深的眼瞳如望不到底下的深譚,讓人不由心驚。
“你們兩個陪我夫人聊聊天,不許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她聽,多給她說些開心的事,聽到了沒有?”冰冷不見人氣的聲音凍的安寧心裡發寒。
“明。。。明白了。”蘇珊的聲音裡有顫聲,明顯嚇著了。
那男子轉過頭去又是一臉的溫柔,親了親愛妻的唇,“我先去處理些事,中午就過來陪你吃飯。”
“好,老公,我等你。”那女子臉上有絲笑意。
那男子依依不舍的離開後,安寧才放心的舒了口氣,那人的氣場太強大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過來坐吧。你們彆介意,我老公說話一向有些冷淡。”那女人倒挺溫和的,身上有股親切溫暖的氣質,引的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蘇珊忙說道:“沒關係的,夫人想聽些什麼?”
“就說些你們平日學校裡發生的事吧,我很想聽聽。”
蘇珊打開了話匣子,專挑些有趣的,開心的事滔滔不絕的說給她聽,蘇珊的口才不錯,加上動作聽的彆人興味盎然。
安寧見沒自己什麼事,便站起細心的打掃起室內的環境。室內其實已經很乾淨了,安寧找了條抹布重新擦拭了一遍,將病床邊的花瓶裡的花重新換個樣子插了一次。以前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插花,又有些靈性,經常被老師作為樣板展示。因此花在她手裡重新插一遍後,就煥然一新,感覺彆致新穎,又不失新清淡雅。
“花插的不錯,以前學過嗎?”突然響起的聲音驚醒了沉醉的安寧。
“是的,夫人。以前學過一段時間。”隻不過後來學業太重,不得不放棄了。
“這位小姐是哪國人呢?”看來那女子對安寧產生興趣了。
“中國。”
“中國?是個好地方。隻是我們從來沒去過。跟我說說那裡的風土人情,好嗎?”溫柔的聲音讓人不忍拒絕。
安寧已經好久沒想起國內的事物了,怕一想就會克製不住的想起彆的。
低頭沉默的一會兒,那女人大概覺查出點什麼,“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我們說些彆的吧。”
安寧嘲諷的笑笑,有什麼不方便的。有些事總得麵對的,再怎麼壓抑也會有克製不了的一天。
安寧整理了思緒,淡淡的說起國內的各種風土人情,各地的美食,各方的美景。說著說著,不由泛起深深的思鄉之情。真想再吃一次南翔的小籠、薺菜餛飩、生煎鍋貼、寧波豬油湯團、蘿卜絲酥餅,真想再逛一次那古色古香的城隍廟,繁華的淮海路。。。。。。
沉浸在心中的思緒中,聲音慢慢停了下來。臉上淡淡的思念讓她整個人泛起一層柔光,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安琪,安琪。”
啊?安寧猛然驚醒,兩雙盯著她看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