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陽陽，你真不跟媽媽回去？”

“我就在這。你不用給我辦休學，我可以自學。不會給你丟人！”擱下這句，程沐陽便離開了。

“那…你們可照顧好我兒子，他要有點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放心放心，你看這哪一個不是精力充沛活蹦亂跳的？”鄭曉輝指指那些看熱鬨的青訓生，一個個都麵色紅潤，膘肥體壯。

女人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離開。

訓練結束，宋弈準備出門抽根煙緩解一下疲勞，剛推開門就看到等在門外的程沐陽。

“怎麼了？”

“今天…謝謝。”

“有什麼好謝的？換成彆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程沐陽注意到宋弈手中拿著的煙，有些驚訝：“你抽煙？”

“乾這行的多多少少都沾點。不經常抽，沒癮。”

程沐陽低下頭，臉頰還微微有些腫，他的聲線是那種偏清冷的少年音，語氣軟下來倒也挺溫柔的：“那就好，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看這小娃娃好像挺不開心的，宋弈把煙收了起來，拉好隊服拉鏈向他伸出手。

程沐陽疑惑的看向他。

“帶你去散散心。哭喪個臉。”

“你不訓練了？”

“結束了。”

“那你穿隊服上街不怕被認出來嗎？”

“小朋友，你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程沐陽愣了一下：“…淩晨一點。”

宋弈麵上笑意漸深：“街上還能有人？”

程沐陽不好意思地彆過頭，錯開了視線，跟在宋弈身後出了基地。

“說說吧。你們家什麼情況？”宋弈雙手插兜，街上有風，將宋弈的發絲吹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前額，路燈的光柔柔的撒在他身上，像霜一般，卻一點也不會給這個人增添冷氣。

“我家境一般，爸媽都是老師，我成績還不錯，他們就喜歡帶著我到處去炫耀，好像彆人誇我成績好他們就會很開心。可他們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我作業多的寫不完，非得拉我去跟他們那些朋友吃飯，中考前一天晚上都還在外麵應酬，一直鬨到半夜。”

“所以中考？”

程沐陽搖了搖頭：“全市第八，被他們罵了好久。”

宋弈望著公路不遠處的海灘，閉上眼聽海浪的聲音：“那你成績很好啊。”

“你不也是，一邊打職業一邊學都能考S大。”

宋弈一笑，踢了腳路邊的石子：“我學習上沒什麼壓力，家裡比較民主，我說我要打電競他們也沒反對，說隻要我喜歡就行。我有哥哥，家族產業也不怎麼需要我去管理，輕鬆的很。”

“那挺好的。”程沐陽的語氣頗有些失落和羨慕。

“你應該跟你爸媽好好溝通一下，沒有父母不愛孩子的，可能就是方式不太對。咱這行裡好多跟父母鬨掰了的，都後悔著呢。我看你每天都熬到很晚，第二天又起得早，睡眠時間不夠會影響狀態的。不用那麼拚。”

“我知道了。謝謝宋神。”

宋弈第一次聽這孩子這麼叫自己，不適的“嘖”了聲：“叫什麼宋神？現在沒有職業賽場上的Nefelibata，隻有宋弈這個不怎麼正經的豪門公子哥。你這小朋友才十六就死氣沉沉的，做那副樣子給誰看啊？活著就得灑脫張揚一點，什麼都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我這人還挺樂意給彆人當感情垃圾桶的。”

程沐陽微微點頭，兩人沒再說什麼，就這麼靜靜在空曠的路上走著。轉悠了快半個小時，看程沐陽沒那麼難過了，宋弈才把他送到宿舍門口，自己上二樓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