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助紂為虐?!
為什麼與虎謀皮?!
為什麼要再讓我遇見?!
為什麼來的真就是你?!
“原因嘛,當然是有的。隻是……王爺覺得我會對敵人解釋嗎?”沉默片刻,玄暮吟一臉坦然的答道。
是的,他說的沒錯!
從他跨進門來的那一刻,他們已經注定成為敵人,你死我活。本以為與他的重逢是上天恩賜,即便是在他與彆人的婚禮上,她也願獻上一首曲,祈望他能得到幸福。隻是沒曾想,不知不覺間,他竟早已站在她的對立麵上等候。
“如若可以選擇,我藍瑾寧願此生從未與你相識。”藍瑾突然抬高音量,目光森冷的與他對視。話音未落,她手中的白瓷盞劃出一道迅捷的弧線直撲向一旁的粉牆。
“啪——”
一聲脆響,茶盞頃刻間粉身碎骨,。同時碎開的,還有她心底僅餘的那一絲希望。
“前塵舊事,猶如此杯。再見時,藍瑾必不留情。”她站起身一字一句說著。浮披在肩上的錦藍外袍,隨著她的起身滑落在地,露出手臂上層層纏繞的白色繃帶。許是因為剛剛的擲杯的動作用力太猛,此刻那繃帶上已經有些微血色滲出。
美人計嗎?嗬——想她藍瑾閱儘千人,又豈會因著一個已為人夫的男子手軟?
玄暮吟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臂膀上,靜靜的看著血滲出來,染紅繃帶。隱在袖中的拳漸漸攥緊,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表情。
藍瑾低頭掃了眼自己的傷口,笑言道:“是不是覺得那派來的刺客實在是準頭欠佳?盤算著等她回去殺了滅口?彆白費心思了,那蠢人此刻正被我關在後院地窖裡呢。至於那顆成功的信號煙火,是我命人放上天的。想要我藍瑾這條命?回去轉告白非璃,本王隨時恭候!”
白非璃的消息靈通早在藍瑾意料之中。昨夜,在紫寒衣離去之後,藍瑾還未睡去之時,突聽得三聲輕微的叩門聲。疑惑之餘,她翻身下床行至門畔。開門一看,卻不見人。正納悶之際,卻見門欄處放著一顆蘋果,蘋果之下是一柄小刀。
藍瑾思忖片刻將這兩樣莫名出現的東西拿進了屋。坐在桌前,手起刀落間蘋果一分為二。隨著刀光閃過,一個臘封的藥丸滴溜溜滾了出來。原來這蘋果竟是被人掏空了心的。藍瑾放下刀,從地上撿起那顆藥丸,輕輕一捏,藥丸便裂成兩半。隻見裡麵是一張寸許長的白紙。藍瑾將紙湊近鼻端嗅了嗅,走到燭台旁點亮了蠟燭,複又將那紙條湊到燭火近前烤了片刻。四個小字漸漸從紙麵上浮現出來——“小心刺客”。
藍瑾將紙條投進火中,片刻間紙片變化為灰燼。遂連夜加強了身邊的防衛,沒想到那白非璃狗急跳牆當真迅速,天還未明便派了人刺殺她。還好她身上穿了軟甲且侍衛發現及時,不然她這條小命還真一早兒就去會那季氏側君了。說起來還真該謝謝那蠟丸的主人。
抓了刺客,她索性將計就計,安排了一係列假象,引蛇出洞。若是那白非璃真想殺她,那在行刺得手之後,以其多疑的性格定會前來探查以確定她是否真的已死。而她若真的親自前來,那在藍苑未作出任何通知的情況下,便知道此事的,便必定與此事逃不了牽連。隻是藍瑾沒想到來的卻是玄暮吟。
即便是她真的拿了他,那白非璃也會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藍瑾自知失算卻也無可奈何,隻道:“玄正君,慢走不送!三言,送客!”
“玄公子,請吧!”
三言應聲從門外鑽進來,臉上掛了個大大的笑容,露出白花花的兩排牙。虧得她被小姐帶回府之前跟著戲班子唱過幾年戲,不然還真哭不出來。
玄暮吟安靜的離開的鏡王府,神色沉靜一如來時。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心底在想什麼。這條路他五年前身居天牢時就已經想好——如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他定叫這不公的天地換一換顏色!然而剛剛麵對那人的時候,心裡竟不自覺的起了放手之意,沒來由的不敢望向那雙熟悉的眼。但是,有些事一旦開始,便放不了收了。
——藍,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