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欽,有點冷…我想去沐浴。”衛柯道。
權子欽望著身畔兩側燒得正旺的炭火,那裡麵暖意夠甚,緣何衛柯說冷。可眼見對方捂著胸口唇色發白,好像有難言之隱,他一時有點著急:“陛下,怎麼了?”
“我要去暖泉。”衛柯說著掀開蓋著的大氅,往內殿走去,重複道,“我要去暖泉。”
衛柯內殿裡有一座專門為其打造的精美的湯池,池壁池底遊龍潛鳳,乃以和田玉鑲金為材質,溫潤光滑,權子欽以前略有耳聞,陛下隔三差五便來此沐浴,一待便是很久,且此池子從來不準許外人進入使用,就據說是寵妾也不能頻繁踏足。關於這暖泉的秘密大家暗地裡眾說紛紜,有說這是一座助長靈力的湯池,來此非是為了享受實則是為了修行,靜心凝神,不涉外界紛擾,這算是好的猜測了;有往壞處想的便是衛柯以前患有舊疾,需要定期以特殊湯泉療傷,所以不讓外人窺視。而無論是哪種猜測,都沒有人能夠找出答案,帝君的事情他們無權過問,更不可能輕易追究。更無人可從此抓出什麼把柄,反正衛柯驕奢淫逸也非一兩天了,一座華美的池子已然是他所擁之列中微不足道的一筆。
而此刻衛柯忽然要去沐浴,權子欽想著那自己隻好離開,剛告了退轉身踏出一步,卻被衛柯叫住了。
“子欽,你來陪陪我,好嗎。”
權子欽的理智想將自己留在原地,腳下不知為何挪動了,神思不屬地跟了上去。麵前人影晃動,眼見衛柯轉向了內間,他跟了上去下一刻便停住了。
熱氣氤氳的湯池前,衛柯全身衣物褪去,人已浸泡在顏色徹白的水裡。水麵蕩漾,衛柯蒼白的身軀後仰靠在光滑的池壁上,披散的長發流線型延伸而下蕩在濃濃的池水中。他微眯著眼,麵上浮現渴飲後的舒適,微微吐著氣,一雙眼望著他,在濃霧裡撥開絲縷的粘膩,一下子捕捉到權子欽略顯僵硬的臉色:“子欽,你也下來。”
權子欽什麼話也沒說,身子甚至不受控製般,一步步向前,對著衛柯,看著衛柯,慢慢一圈圈解開那緊縛的腰帶,將一身黑衣褪到了腳底。然後,他一步步地,朝衛柯走去。腳底沾了水,溫熱到極度舒適的觸感。衛柯自始至終都愜意地看著他,看著那高大的近銅色皮膚的男人逼近,然後權子欽被蠱惑一樣,停在了衛柯不到半尺之前。
濃泉蕩漾,流波微轉,衛柯在水下的手伸了過去,握住了水中權子欽的手。
那雙眼睛裡引誘的意味直叫人要發了狂,眼角彎起的弧度就像他心路的波折,權子欽納悶於衛柯的情緒緣何會如此露骨,偏偏自己還是心甘情願地落入他織的網。衛柯握著權子欽的手,牽引著它來到自己胸前,靠近心臟的位置。
然後,那如蠱如毒的嗓音近地仿佛在腦海裡出現:“你一直都很想占有它,對嗎?”
權子欽猛地看著他睜大了雙眼。下一刻,他整個人便深深陷入了對方那如空穀幽蘭般的眼色裡,馥鬱的,悠悠的。
“那就來試試吧。”衛柯貼著他耳畔吐氣道。
幾乎是聽到這句話的下一瞬間,權子欽壓抑許久的欲望徹底爆發,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一刻,他反手擰住衛柯的兩隻胳膊,一下子將人翻過身壓在池壁上。
“砰”一聲悶響,水花四濺,兩人臉上都濺起了囂張的溫度。衛柯背對著權子欽被桎梏,池水灑了他滿臉,濕發粘著側臉與脖頸,猶如向上攀升的藤蔓。他沒有掙紮扭動,甚至一絲抵抗的力量都沒有,隻是低著頭靠在池邊淺笑著,縱許權子欽的粗暴。
權子欽訝於自己居然會像捉拿囚犯一樣對待自己最愛的人,儘管對方方才準許了自己的輕舉妄動。可心裡羞愧著,他並沒有鬆開強壓對方的力量,而是騰出一隻手自後掰過衛柯的側臉,結結實實吻了上去。一吻綿長,卻不知為何有點索然無味,好像雙方都缺失某種感官,隻沉溺在表象裡。過了一會,衛柯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有點缺氧,麵色泛了潮紅,身上卻愈發病態地白。權子欽鬆開了他,衛柯一直在喘氣,靠著池壁站定,手去勾著權子欽的脖子又慢慢滑下,權子欽發現自己方才那些舉動箍地對方手腕都紅了。
這一吻過後,兩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一旁的水聲放大了兩人都感官,權子欽因著這溫泉的熱度,大腦還有著轉圜的餘地,他還想思考此刻衛柯的態度,對方會不會覺得太過唐突,然而對方根本不給他任何餘地,水底下的手一下子就摸上了他的命脈。
兩人都怔住了。下一刻,權子欽一下子就將對方逼退池角,把著那人的手在水下聳動。池裡隱約泛上一陣子粘膩,而水麵之上,他扶著他的脖子,將對方壓在池子上野蠻地咬著。
身下之人發出細細的抽氣,手頭動作慢下好多,忽地鬆開了,沿著權子欽的腰腹勾勒而上,停在了對方發絲間。
“我沒力氣了。”衛柯在大口喘息。彌亂濃霧裡,他濕潤的眉睫那麼漂亮,掛著水珠,微紅雙頰居然生出點楚楚可憐的意味,眼角弧度純潔地仿若某種動物,卻那麼讓人有著想要侵犯的衝動,“我們出去。”